崔少陵沾着水渍的艳粉色薄唇从雪白的颈间抬起,一颗嫩粉色的小红痕印在上面,分外靡丽。
“崔学长”这三个字从她嘴里叫出来,缠缠绵绵地像是软绵的龙须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好像16教学楼窗边那个恬静的女孩穿过漫长的时光,再次慷慨地赠予他一个回眸。
这声娇娇甜甜的“崔学长”让他口干舌燥,好像他也需要喝点水,但是杯子里的那点水解不了他心里的渴。
那双深渊一样黑沉无光的眼睛看着她的双唇,好像要从上面看出一朵花来。
她唇线优美,柔和的线条在唇峰处勾出娇滴滴的花瓣的形状,花色是被蹂躏碎过的残红。
想咬,想啃,想听这张小嘴贴在耳边求饶的声音。
那只捏着他手腕的手渐渐施力,冰冷的高大身躯压得更低,苦艾的芳香缠上她全身,将昙花的幽香冲碎又裹挟着钻进她微张的小嘴。
苏颜洛无力地承受着男人的侵占,连那一截嫩白的软腰都染上了属于他的苦涩味道。
她心里涌起紧张的情绪,有些不知所措。
是她判断失误了吗?难道是这声“崔学长”叫的不好?
不然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连一杯水都不愿意帮她拿,粗粝冰冷的指腹却碾磨着她的唇。
“是哪里渴了?让我看看。”
指节放肆又缓慢地蹭过,恐惧的痒意节节攀升。
他脸上的表情竟然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即便是对她做着这么狎昵的动作,也没有为那张英俊的脸添上一丝轻浮。
水痕蜿蜒流下,斡流在苍白凸出的骨节上。
“唔……”
苏颜洛说不出话,一张脸酡红着像是醉了酒,不知是羞的还是急的。
她的脖颈沁出了一层细汗,他细致地描绘着她的唇形,暗沉沉的眼里连一丝光亮都透不进。
他满意地笑了一下,然后终于起身拿起了桌上那半瓶水。
床上的苏颜洛几乎虚脱了,紧张和心慌让她有些脱力,在他起身的一瞬间整个人发了一身热汗。
一只手软软地撑在床上,另一只手捂着胸前那已经零碎的布料,像一朵被疼爱得过分的娇花。
但是除了脖子上那枚微微有些雾粉的爱痕之外,崔少陵明明也还没做什么。
她有些疲累地微微喘着气,胳膊撑得也有些酸软。
跟鬼打交道实在是太累了,更何况是跟这种变态厉鬼。
跟着师傅干活的那几年,她没少接触变态,一个接着一个,连缓冲期都没有。
她每天游走在这些变态当中,师傅叫她总结跟变态相处的经验,她蔫唧唧地说了三个词:
装傻充愣、示弱撒娇、颠倒黑白。
师傅摇摇头,说这叫:
审时度势、八面玲珑、攻心为上。
她那时不以为意,问师傅为什么一定要接这些变态的活儿,一点都不好干。
但师傅笑眯眯地说这是为了将来做准备,万一有哪一天她进入了一个全是变态的世界呢?
她当时觉得这是无稽之谈,天塌下来还有师傅顶着,况且这世上哪来的那么多变态。
可是她没想到师傅一语成谶,现在她过的正是这样的日子,遇到的人不是变态就是更变态。
她真该对着他老人家磕三个响头以表敬意,料事如神啊。
崔少陵看着玉色天成的女孩垂眸盯着床单发愣,润白纤细的手指陷在丝绸床单上,心里喜欢得不得了。
他觉得浑身轻快,再有个几分钟,洛洛就完全属于他了。
他跟崔知仰之间仇深似海,恨不得生啖其肉,生饮其血。
但是那个将他变成厉鬼的男人对他说过,要守规则。
他能杀人,但是顺序一点都不能乱,先是大师,再是洛洛,最后才能杀崔知仰。
但是他怎么忍心杀洛洛呢,她柔软的脖子又细又白,只要一下就能折断。
面对自己的力量,她连反抗都做不到,或许真要到被杀死的那一刻,她能做的大概也只是红着眼眶求他轻一点儿。
他怎么舍得。
洛洛是横亘在他和崔知仰仇恨之间的一片花海,可他偏生不忍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