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一道清朗雅逸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矜贵清冷的王子。
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跟这个音色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嗐哥们,我跟你讲啊,这可不是绑架,也不是录节目啊,咱们现在都在一个恐怖游戏里……”
苏颜洛朝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染着一头黄毛的青年笑吟吟地给新人们解释着。
“咱们在现实世界里头全死啦,这才来了这儿,哎哎我没咒你啊哥们你别打我啊我说真的呢!”
黄毛捂着自己的脑袋左躲右闪,那样子看着有些滑稽:
“哎呦哥们别打头啊!我来副本的时候刚涂好的发蜡你别给我弄坏喽!哎呦好大哥……”
“人固有一死嘛咱就把这当成一场游戏呗嘿嘿……”
车厢里沉闷的气氛因为黄毛的一顿插科打诨缓和了不少,很多人也不再哭了。
直到——
“吵死了死黄毛,再唠叨一句,小爷就揍你!”
黄毛好脾气地笑了起来:
“……嘿嘿别介啊哥,我不说了。”
“闭上你的嘴!”
黄毛马上用手在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
他不再说话后,车厢就彻底安静了下来。
这辆臭气熏天的鬼囚车晃悠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停下。
车门自动打开,所有人都下了车。
人们眼前是一个类似客家土楼的封闭环形建筑,不过只有一层。
斑驳的砖墙,黑漆漆的小窗,还有附着在墙上的暗褐色痕迹都让它显得无比阴森。
这座监狱没有明显的标牌,连监狱名都是用红油漆草草涂刷在墙上的——宁泰监狱。
字体潦草得像小孩子的涂鸦。那个“泰”字还勾划了两遍。
最后那一笔重重落下,拉出了长长的一条,可见写字之人十分暴躁。
最古怪的是,这座监狱,没有门。
那辆鬼囚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众人站在监狱前面面相觑。
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座正常的监狱,再加上天空久久不散的黑云,就差把“这里有鬼”写在脸上了。
苏颜洛看了一圈,发现这个副本的人确实不少,粗略数下来有五十来个。
陆风和文宁安就在不远处,文宁安和她对视的一瞬间就低下了头,陆风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陆风身边围着很多人,一个个用看救命稻草般的眼神看着陆风。
只能说不愧是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笼络了一大批新人。
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但是一般人发现自己的哭闹毫无用处之后就不会再闹了。
但有些人显然从出生开始就没有任何自知之明。
说的正是囚车上惹事的那个男的。
或许是看苏颜洛是个柔弱漂亮的女孩,身边又无男伴,他捂着被捏伤的手怒气冲冲地朝苏颜洛走了过来:
“喂!快说你们把我们弄到这来干什么?不说小心我揍——”
他朝着苏颜洛挥起了拳头。
女孩看着这个莫名其妙朝她冲过来的男人,不断地后退,在男人的拳头将要砸下来时,她慌张地闪躲。
“——啊啊啊啊啊!”
在男人的手要碰到苏颜洛的瞬间,就被踹飞了好几米远。
速度之快,苏颜洛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一道暴躁异常但又性感得要命的声音几乎贴着她耳边:
“妈的小爷让你碰她了吗?”
这个声音……听起来有点像车上那个银发男人。
事发突然,她条件反射地道谢:
“谢……”
这个“谢”字说了一半就卡壳了,因为她看到了毕生最为恐怖的一幕。
对面这个人他……
他他他怎么长得跟万俟妄一模一样啊啊啊!
所以上一个副本boss果然还是追出来了对吗?万俟妄果然还是没有放过她对吗!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无厌你在吗你救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