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槐只觉得两个人再这样纠缠下去也毫无意义。
根据她上次的经验,以周时晏目前的状态来看,明天一早醒来,他肯定什么都不记得了,既然如此,多说无益。
可是刚刚还一脸温顺的周时晏,在听到江槐要他放开之后,眼神却突然往下一沉。
他声音里带上了一抹不悦和危险:“你又想逃到哪里去。”
说着,他伸手掐住了江槐的脸颊,逼迫她抬头看着自己。
他手上有些用劲,江槐皱了皱眉:“嘶……你弄疼我了。”
周时晏一听,手上的动作就轻了不少,但并没有放开她。
江槐觉得自己也是挺离谱的,和一个喝醉酒,又近乎精神失常的人有什么好多说的。
她伸手拍拍周时晏的胳膊:“好了,不早了,你赶紧睡好不好?”
周时晏这会儿大概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了,才会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都往上涌。
最后,他只是抓紧了江槐的胳膊,把人圈在怀里,随即力竭地倒在了床上。
江槐懒得和他牵扯,心想着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等他睡着了她再走就是了。
只是她没想到,周时晏一晚上没松手,直到她被搂着睡着,她也没能从周时晏的房间离开。
第二天早上,周时晏醒得很早。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直射进他眼睛里,他不适地睁了睁眼,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垂眸一看,就看见江槐此时就睡在他怀里。
周时晏有一瞬间的怔愣,该不会自己的梦还没醒吧?
他微微支起身来,肩膀处传来的刺痛感让他顿时清醒过来,原来这不是梦。
他顿时睁大了眼,看着江槐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内心很矛盾,一边是深深的负罪感,一边又是让人贪恋的安心。
理智和冲动来回拉扯着,让他一时间只能看着江槐的睡脸,无法动作。
房间里很安静,江槐均匀又清浅的呼吸仿佛是世界上最能安抚他情绪的东西。
他慢慢静下心来,不由回想着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昨晚和单明乐一起去鲤承喝酒,后来江槐来接单明乐,然后他带着江槐一起回家,途中他受了伤,江槐给他处理了伤口……
其他的事,印象就模糊了。
但他似乎记得自己说过:“你说什么哥哥都答应。”
周时晏脸色一沉,心跳不由地漏了一拍。
喝酒误事啊。
可是,喝酒又似乎不完全误事。
他眉眼温柔地盯着江槐看了好一会儿,难得见她这样对他毫无防备的样子,他贪心地想让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或许是阳光太过刺眼,江槐终于还是在他怀里幽幽转醒。
惺忪的双眼对上周时晏探究的眸色,江槐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瞳孔忙碌得像是地震了一样。
她怎么睡着了!
她正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听见周时晏说:“你就是这样照顾伤患的?枕着我受伤的胳膊睡了一夜?”
江槐定了定神,故作淡定地和他呛声:“你……你就是这样对待治伤恩人的?连一句谢谢也没有。”
周时晏看得出来她的无所适从,其实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