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政捏了捏周小宝的鼻子,后知后觉,才发现周小宝越长大越跟周文博不像了,反而有像……
想起今天在秦老爷子寿宴给他当众打脸的周京越,谢政捏住周小宝的小脸,皱着眉头看过来看过去。
“听说侄子肖叔,可他们也不是同父同母的呀,难道这也能像?”
身后的谢俊就差没直接说出口了,这哪里是像,这分明就是一模一样吗?
周小宝被他捏住肉嘟嘟的小脸也不生气,还把整张脸都放在了他手上蹭了蹭。
谢政看着周小宝跟周京越几乎如出一辙的脸僵硬了下,但随后又因为他这可爱的动作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孩子的性格跟姜晚那副别扭的模样可一点都不像。
应该是随了他爸爸。
他爸……谢政脑海里出现了周文博小时候斯文秀气的样子。
谢政眉头又蹙了起来,周文博早慧,从小性格就比同龄人稳重,周小宝这个性格与其说是周文博的性子,不如说是——周京越。
想起周京越,谢政的眉头蹙的更紧了,自己的外孙跟自己最讨厌的人长一样该怎么办?
算了,小宝有什么错,小宝只是长的太可爱跟人撞脸了而已,其实仔细看他们一点都不像。
这是他谢政的外孙,不,从这一刻起,他就是自己的亲孙子。
谢政自动忽略了周小宝和某人长的一模一样的脸,乐不可支地逗弄着周小宝,把人举到自己面前,“小宝,快叫一声爷爷我听听。”
周小宝软乎乎的嗓音,奶声奶气,“爷爷。”说完还吧唧一口,带着口水一起亲在了谢政的脸上。
“亲亲爷爷。”
谢政石化了一刻,而后激动地抱着周小宝开心地原地转圈圈,“诶,亲亲我的大孙子。”
“亲亲爷爷。”周小宝嘴甜,小小年纪人精一样,不像姜晚倔葫芦。
谢俊一直在旁边小心谨慎地看着,生怕谢董因为小宝长的像周京越而迁怒小宝,此刻看见谢政发自内心的喜欢周小宝,便也跟着笑了,眼里满是对这爷孙俩的喜爱与温馨。
毕竟,谢董已经好多年没有这样笑过了。
玩一下其实也无所谓,姜苏在旁边看着他们玩闹,但是玩着玩着,谢政就把孩子往自己车上带。
姜苏赶紧上前抢孩子,一边抢一边开口,“谢董,您来这儿,姐姐知道吗?”
谢董没回她,回答她的是突然横插进她和谢政小宝之间的一个年轻男人,他戴着副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样子,脸上还带着笑。
“这位姐姐你放心,谢董是大小姐的父亲,孩子在谢董手上你尽管放心。”
姜苏哪里能放心,毕竟姜晚交代过了的,不让她们出来见任何人,“可是姐姐说这次回来是保密的,你们别让我为难好吗?”
谢俊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脸上的笑意不减,“姜小姐放心,我们谢董不是任何人,大小姐不会怪罪你的。”
谢俊身后,谢董的车子已经启动,姜苏慌了,姜晚的警告是我回事,她自己不放心周小宝跟着他们走又是一回事,哪怕他们真的是小宝的亲人,她慌忙抓住面前的谢俊。
“我……我能跟你们一起走吗?小宝还小她离不开我。”
姜苏有点听忐忑生怕他们不带自己,“小宝他有点挑食,他只吃我做的饭,而且晚上也只跟我睡。”
谢俊扶了下眼镜,伸出手,“姜小姐说的哪里话,即便小宝不需要你,你是大小姐的妹妹,谢家你依旧是想去就能去的。”
姜苏还想去收拾一下日常用的东西,“那我进去收拾一下东西?”
谢俊摆摆手,“小宝是谢家的金孙,什么都不会缺的。”说完谢俊上下打量了姜苏一眼,“姜小姐也一样,缺什么等会跟我说,我这边都会给您配置新的。”
谢政临走前看了一眼姜晚租住的民宿,他在国内的名声数一数二。
但在港城的地盘,他带的那点人终究还是拗不过周秦两家,没能在港城保下姜晚,成为了他埋藏在心底的一根刺。
所以在离开港城后,便直接宣布了跟周家解除所有合作,包括那些已经开始动工了的合作,也都因此被腰斩。
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曾一度让周夫人窒息,但周夫人也是个性子刚烈的人,两人直接杠上。
周氏后面一分为二,周建代表他所占据的另一半周家几次上门谈和,都被谢政拒绝了。
他谢政在这个世界上就这么一个亲人,他都保不住,要那些钱做什么?带进棺材里吗?
和周家的争夺一直持续到周文博带着姜晚给他发视频,他看着失踪了一年多的姜晚在国外跟周文博结婚生子。
谢政才放弃了跟周家继续干下去的动作,转而把经济从港城撤出,专心蜗居在南城。
谢政手指摩挲着周小宝的背脊,小小的人儿在他怀里扭动着,一张脸笑的比花还灿烂……
凌晨一点,民生医院手术室外。
姜晚来来回回地走着,她已经不知道在这个小小的地方转了多少圈,手术室门外,刺眼的红灯让人焦灼的很,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姜晚积压的焦虑已经达到了顶峰。
这么长时间以及高强度的手术,别说病人了,有些医生都撑不住,更何况刚刚才经历了颅脑损伤的安女士。
“奶奶,孙女从来没求过您什么事,您能不能保佑保佑她,她这一辈子浑浑噩噩,连亲生女儿都没找到,她过的太苦了,求您看在孙女的面子上救救她。”
从来不信鬼神的姜晚又一次虔诚地祈求了起来,希望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明,能够听到她心里的祈求。
程聿风就在旁边安静地跟着,看着她越来越苍白憔悴的脸,心疼不已,却又不知如何安慰,只能默默地陪着她。
“晚晚你别太着急了,阿姨有这么多专家看着会没事的,反倒是你别这个时候病倒了,到时候没有人照顾阿姨。”
姜晚听到这里脚步一顿,撑着单薄的身子又坐去了旁边的长椅上,凌晨一点的穿堂风带着雨丝吹过,三三两两经过的路人冷的直打颤,忙裹紧了衣服快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