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够。\" 君无涯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神形境的终极，是让整个宇宙为你改写物理定律。\"
话音未落，熵核表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从中涌出的能量洪流瞬间将气泡冲散。欧阳无赖在混乱中抓住一道时空褶皱，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分子层面被分解。他惊恐地看向君无涯，却发现对方的身体也在能量洪流中时隐时现。
\"记住！\" 君无涯的声音带着金属的颤音，\"在神形境，你就是物理法则本身！\"
欧阳无赖咬碎最后一颗臼齿，将三重胃腔的力量全部注入眉心。他的瞳孔中浮现出复杂的星轨图案，整个人在能量洪流中变得虚幻。当能量波即将将他撕成碎片时，他突然产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 如果引力可以扭曲时空，那么为什么不能让物质本身消失？
他伸出双手，掌心浮现出黑洞齿痕。在能量洪流触及他的瞬间，整个海底一万米的空间突然陷入绝对静止。欧阳无赖看到自己的指尖正在消散，却又在消散的同时重组。他的意识扩散到整个熵核，感受到每一个原子的震动频率。
\"我命令你们\" 他的声音变得虚无缥缈，\"停止存在。\"
熵核表面的能量洪流突然凝固，化作无数冰晶悬浮在虚空中。欧阳无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而那些冰晶在他眼中变成了跳动的量子比特。他试着将意念集中在某颗冰晶上，那颗冰晶竟开始逆向旋转，周围的时空随之扭曲。
\"漂亮！\" 君无涯的身影从虚空中显形，\"现在，让整个熵核成为你的法则试验场。\"
欧阳无赖还未回应，眼前突然炸开金色的涟漪。熵核表面的冰晶如被风吹散的蒲公英，露出其后漂浮着的九座青铜巨门。每扇门上都刻着不同的符咒，门缝中渗出的能量洪流在海底形成彩虹色的旋涡。
\"这是\" 欧阳无赖话音未落，整个人被吸入其中一扇巨门。门内是座悬浮的金色宫殿，八百根盘龙柱支撑着琉璃穹顶，每根柱子上都盘绕着吞云吐雾的青龙。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飘向殿中央的莲花池，池水中倒映着无数个自己 —— 有的三头六臂，有的化作光雾，还有的正与神魔厮杀。
\"年轻人，你在寻找什么？\"
声音如晨钟暮鼓，从四面八方传来。欧阳无赖转身，看见千手观音立于莲花之上，千只手臂各持不同法器，每只眼睛都闪烁着慈悲与威严的光芒。
\"我在找怎么让这些破法则听我的话。\" 欧阳无赖揉着被能量冲击得生疼的太阳穴。
千手观音的每只眼睛都流转着不同的光芒：\"无相者，非无也，是无所不相。你看这池中的倒影。\"
欧阳无赖望去，池水中的倒影突然活了过来。一个他正在撕毁物理教科书，另一个他在亲吻时间的褶皱，还有一个他正将整个星系捏成弹珠。
\"这些都是我的可能性？\"
\"不。\" 千手观音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这些都是你已经实现的现实。在量子层面，每个选择都会创造新的宇宙。而你，要成为所有宇宙的观测者。\"
欧阳无赖感到一阵眩晕，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他看到自己在不同宇宙中的人生：有的成为暴君，有的沦为乞丐，还有的在黑洞中与自己下棋。最令他震惊的是，某个宇宙里的他正抱着哭泣的史教授，而史教授的胸口插着君无涯的熵刃。
\"这\" 他踉跄着后退，\"这些都是真的？\"
\"在量子世界里，没有真假，只有概率。\" 千手观音的一只手轻轻按在他眉心，\"现在，告诉我，你是谁？\"
欧阳无赖正要回答，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在不同宇宙中发出不同的音节。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掌，皮肤下的细胞正在分裂成无数发光的小点，每个小点都是一个独立的宇宙。
\"别害怕。\" 千手观音的声音如同母亲的安抚，\"无相境的本质，是让所有可能性同时存在。你要做的，是成为那个唯一的观测者。\"
欧阳无赖深吸一口气，调动全身仅剩的力量。他看到千手观音的每只手掌都浮现出不同的符咒：左手持净瓶杨柳，右手握金刚杵，第三只手托着周天星斗图，第四只手捏着生死簿。这些法器在虚空中投下重叠的光影，在他视网膜上拼出《道德经》的古老文字。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千手观音突然诵起《心经》，每只眼睛都化作旋转的曼荼罗，\"你看这莲花池，每片花瓣都是一个宇宙。当你凝视时，它们因你的观测而存在。\"
欧阳无赖望向池水，惊觉自己的倒影正在分裂。一个他在九幽地狱中与阎王爷猜拳，另一个他在天庭蟠桃会上偷酒，还有一个他正跪在母亲坟前痛哭。这些画面如走马灯般闪现，每个细节都清晰得令人窒息。
\"这些 都是我的命运？\"
\"不。\" 千手观音的千只手臂同时结印，\"这些是你尚未选择的可能性。在量子海的深处，每个选择都会诞生新的宇宙。而你，要成为所有宇宙的锚点。\"
欧阳无赖感到眉心一阵刺痛，仿佛有根金针正在穿透他的意识。他看到自己的 dna 链在虚空中展开，每对碱基都闪烁着不同的颜色：红色代表暴力，蓝色代表慈悲，绿色代表疯狂。
\"这是你的基因图谱。\" 千手观音的声音变得空灵，\"在量子层面，每个碱基对都存在无数种排列组合。现在，选择你想要的人生。\"
欧阳无赖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触碰到蓝色的碱基。整个莲花池突然沸腾，无数蓝色气泡升入空中，化作漫天星斗。他感到一股清凉的能量涌入体内，所有的伤痛都在瞬间消失。
\"但这只是其中一种可能。\" 千手观音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真正的无相境，是让所有可能性同时存在。\"
话音未落，欧阳无赖的身体开始分裂。他看到自己变成了无数个镜像，每个镜像都在做出不同的选择：有的选择成为乞丐，有的选择成为帝王，还有的选择自我毁灭。这些镜像在虚空中相互碰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现在，观测所有可能性。\" 千手观音的千只手掌同时按在他的天灵盖上，\"记住，你不是任何一个宇宙的囚徒，而是所有宇宙的造物主。\"
欧阳无赖感到自己的意识在无限扩张，仿佛要容纳整个宇宙。他看到了夸克的震颤，听到了暗物质的低语，甚至触摸到了宇宙大爆炸的余温。在这无限的感知中，他突然明白了 ——
\"原来，我就是道。\"
\"错了。\" 千手观音的声音如洪钟巨响，\"道在蝼蚁，在稊稗，在瓦甓，在屎溺。你以为能掌控万物，却连至亲之人的命运都改变不了。\"
莲花池突然沸腾，景象急剧变幻。欧阳无赖看到自己站在熟悉的婚礼礼堂，上官冰雪穿着洁白的婚纱，正将戒指戴在谭子游手上。背景音乐不是婚礼进行曲，而是他曾经为女儿哼过的摇篮曲。
\"冰雪！\" 他扑向红毯，却穿过了新娘的身体。上官冰雪突然转头，眼中流出血泪：\"无赖，你死的那天，女儿才三岁\"
画面撕裂，他出现在重症监护室。三岁的女儿浑身插满管子，小手无力地抓着他的手指。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突然变成倒计时，数字归零的瞬间，女儿的身体化作无数金色光点。
\"不！\" 欧阳无赖跪在地上，指甲抠进瓷砖缝里。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面汇成 \"因果\" 二字。他抬起头，看见张程正站在病房门口，脸上挂着嘲讽的笑：\"连自己女儿都保护不了，算什么神？\"
千手观音的声音从云端传来：\"这是你选择成为观测者的代价。在某个宇宙里，你为了拯救世界，亲手将女儿献祭给熵核。\"
欧阳无赖的瞳孔剧烈收缩。他看到无数个自己在不同时空重复着同样的悲剧：有的宇宙里，他抱着女儿的尸体在雨中痛哭；有的宇宙里，他变成暴君杀光了所有可能伤害女儿的人；还有的宇宙里，他跪在天坛祈求用自己的命换女儿重生。
\"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些？\"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
\"因为你执着于 " 我"。\" 千手观音的千只手臂同时指向他，\"无相境不是让你成为神，而是让你明白 —— 你既是万物，万物亦是你。\"
莲花池突然浮现出量子计算机的全息投影，无数数据流在虚空中奔腾。欧阳无赖看到自己的基因链正在被改写，每个碱基对都闪烁着不同的人生选项：
选择红色：成为弑神者，用女儿的灵魂锻造武器
选择蓝色：成为救世主，牺牲自己封印熵核
选择绿色：成为疯子，在量子海建造女儿的虚拟世界
他颤抖的手指悬在红色选项上方，却听见上官冰雪的哭声从虚空中传来：\"无赖，你答应过要陪我看极光的\" 画面切换，谭子游正为新娘戴上戒指，而新娘的无名指上，还戴着欧阳无赖送的银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