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下台,在所有人都跪着的时候,他摇摇晃晃的离开。
他走的很快,几乎是逃命一样。
周合想着他应该是一连这么长时间的连轴转所以累了,回去睡觉去了。
毕竟这人看起来活蹦乱跳的健健康康,这几天也在乖乖喝药没有把药浇花,他感觉,冉玉应该是快好了。
于是他提着冉玉交给他的玉玺,开启了自己的主场。
而快好了的冉玉身上沉重的吉服压的他喘不过气,只能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扶墙慢慢走。
只是他又开始咯血了。
这一次的血是鲜红的,将深色的吉服颜色染的更深。
他也伴随着这一次次的咯血渐渐没了力气,走着走着就跪了。
这一次给他的冲击有点大,让人向前猛的咯出一大口血,最后只能勾着嘴角咽下接着要咯出的血,说: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褚渊,成功了吗?”
他面前没有人。
那一大口血落到了身前有些枯黄的草地上,显得沧桑极了。
而这血的主人还在喃喃的自说自话:“失败了啊……没事,我们还有机会……”
他又吐了一口血。
“阿算……我还能撑过这个冬天吗?”
“父亲……真相,我可能没时间听了。”
“母亲……这个梦,我不想醒。”
他衣襟边突然炸开一抹更为巨大的血色,让他连跪都跪不稳了。
于是先前意气风发的权臣此刻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蜷缩了起来。
这里晒不到阳光,全是阴冷与血腥的气息。
“陛下……安昌……我守住了……”
……
“大人!!!”
冉玉没听见。
就像刚才没人听见他的话一样,这时候,他也听不见别人的话了。
褚渊拼着最快的速度从城外赶回来,还没来得及告诉他那个名为“地雷”,名为“炸弹”,名为“火铳”的新东西究竟有多么多么大的威力。
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他们都计划成功的很完美,北边和东边的外族主力都被一扫而空,任凭他们之中会再一次出现多么多么聪明的人,十年之内也再起不能。
而他们就可以趁着这段时间痛打落水狗,将以前收到的欺负原原本本的奉还。
他还没说他在天工院玩的很开心,并且发现了不一样种地天赋,已经开始和其中一位大佬研究抗病水稻了。
但是他也还想说他不放心冉大人,等到找到一个合适的保护他的人,而且这人得聪明一点,在冉大人偷偷倒掉药碗的时候要捉他拿证据……
可是。
冉大人。
你那么好。
给谁都留路,给谁都留分寸。
怎么不给你留一条生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