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一直告诉我：
我没有错，然后这样走了过来，哪怕是弑父杀兄也不曾改过。
“……可你现在告诉我，我是错的？”
“那我要怎么接着走下去呢？”
已经不再年轻的帝王，脸上罕见的流露出少见的迷茫。
“江夙，或者江上舟，接下来要怎么做？才能像以前的人说一句：我错了，求求你们原谅我这样的话？”
“那我还是江上舟吗？”
施芜摇头：“接下来怎么做，已经无关你我了。”
“南意是个很聪明的小姑娘，阿玉没看错她。”
“施家的一些生意，可以交给她来做……”
施芜像是在和江上舟说话，又像是自己在感慨：“我哥哥以前还说要看他有孙子，反正我现在是看不到了，但他……”
江上舟打断了她：“他也看不见，那个人，真不愧是他，这才多长时间，你家玉已经开始……咳咳咳咳咳咳咳……”
她嗓音沙哑：“冉燕鱼啊……”
施芜没在台阶上坐下，她急着回去：“你安排的那些，送棺材入土的人在哪，趁着他还没解决完事情，赶紧给我们送进去，省得到时候麻烦。”
江上舟摆了摆手：“不急不急，到时候你跟我一起进皇陵，我们四个在底下凑一桌斗大官。”
施芜想翻一个白眼，但她站着就有点困难，哪有力气翻白眼，
“斗大官要三个人，剩下那一个干什么，输了之后端茶倒水吗？”
“早知道北上是引我入套，当初……不对……”她神色一凛。
“你当初和老狐狸说，要送阿玉北上？”
那她们踩的岂不是原本……
施芜有些庆幸又有些后怕。
“你别走，跟我说清楚，江夙，如果那人没来，北上的事情你是怎么安排的来着？”
明明是青年人，但是行动之间却有些老年人的蹒跚。
江上舟看天看地，扯着褚潍往前站。
“北上……还能干什么，打北兰呗……”
施芜左看右看，没看见顺手能往她身上抡的。
“你……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两个病号一样的人，吵架都吵不起来。
施芜抹掉自己嘴角的紫红色，江上舟也抹掉自己嘴角的紫红色。
两人同时又叹了一口气。
施芜看着远方没头没脑的尸体，说：“让褚潍把这收拾了吧，看着怪不顺眼的。”
江上舟拍拍褚潍：“我也觉得不顺眼。”
她是依靠着褚潍站着的，没了她的拐立马就有些站不住了。
“君无戏言，你不是还说要等阿玉回来，现在你还等的着吗？”
江上舟也“嘿嘿”一下，从袖子里摸出一个明黄卷轴。
“我现在又不是京华帝，周合早就回来了，但是被我打晕了扔小厨房了，现在估摸着应该还有些时间才能醒，但是那又怎么了？”
“皇帝可以死于过劳，也可以生于睡梦啊？”
已经不是帝王的帝王搓着手，暗搓搓的计划：“直接让褚潍把这圣旨扔他脸上，为了你家阿玉，他也会把这皇位坐下来的。”
施芜眯着眼睛：“为了我家阿玉？”
“是啊，他当初一心想着躺平，但凡给个别的什么，要是躺平了拖你们阿玉后腿怎么办？现在有我前车之鉴，他就知道看奏折是一个多么劳累的事情……”
“到时候……嘿嘿嘿嘿，加班加点不是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