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玉抓住沈净持缰绳的手,指尖点在腕间狰狞的旧疤上:
&34;八年前前北境会盟,沈决将军歃血为誓时,这里应当还缠着绷带。&34;
沈净瞳孔骤缩。
记忆深处的血腥气扑面而来,父亲断掌坠入祭坛火堆的爆裂声与此刻箭矢钉入木盾的闷响重叠。
&34;他们要的不是风滚印。&34;
冉玉拿出自己弓箭向外射出,正中一位来人头颅。
&34;是要蓟州方圆千里范围的土地。&34;
东方传来悠长的牛角号,地平线上黑云翻涌。
沈净望着渐成合围之势的敌军,忽然想起离京时监正那句谶语。
“此行诸多不顺,多加小心。”
远处的马蹄声音更近了些。
她暗自思忖,感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可惜迟了些。
又是一道暗箭。
沈净身后一人的马被这一道暗箭射中,吃痛之余开始狂躁。
远处的山峦在晨光中若隐若现,仿佛一幅未完成的水墨画。
草叶上沾满了露水,微风拂过,露珠轻轻滑落,发出细微的滴答声。
这滴答声之后,地面骤然塌陷,尘土飞扬,露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坑底密布着尖锐的木桩,寒光闪烁,宛如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
几匹战马来不及停下,直接坠入陷阱,惨烈的嘶鸣声瞬间划破清晨的宁静。
士兵们惊慌失措,纷纷勒马后退,但陷阱的范围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大,边缘的泥土仍在不断崩塌,仿佛要将所有人都吞噬进去。
“稳住!别乱!”
沈净扬声指挥,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迅速扫视四周,发现陷阱的边缘布满了伪装得极好的草皮和树枝,显然是精心设计的杀局。
晨雾中,隐约可见远处有几道黑影迅速闪过,消失在朦胧的天色中。
“有埋伏!”
她握紧手中的银梭,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荒野上的风渐渐大了,吹散了部分雾气,却也带来了更多的未知。
马蹄声响起来了。
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好像是东,好像是西,又好像四面八方都有。
沈净叹了一口气。
“阿玉啊,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
冉玉将手里弓箭挂在马鞍旁边:“所以,我们——”
沈净扔出手里银梭,下马说道:“都说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如今,我们好像就只剩了一条路了呢?”
阿鹅也翻身下马,站在冉玉身前,接下沈净的话:“死战。”
沈净和冉玉对视一眼,“哈哈哈”的一笑。
“阿鹅还怪有意思,这种时候我们死战什么,当然是配合他们投降啊?”
她摊开双手:“杀也杀了,宰也宰了,他们要是真想要我们的命,现在就该放火箭,直接把我们都给烧了,但是现在却是狗狗祟祟的缩小包围圈。”
“费尽心思的把我们引到他们陷阱旁边,但是却不杀,这说明什么?”
冉玉接过她的话:“说明他们另有所图,活捉我们比杀了我们所得到的利益更为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