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玉给自己擦手的动作一顿,眉心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不耐。
年轻了不少的心态有些烦躁,扔出一句:“你,谁?”
大汉“呵呵”冷笑一声,拔出身后长刀,不再言语。
几人还当他已经偃旗息鼓,却不见大汉身后不紧不慢的走出来一个人。
那人站在大汉身后的阴影里,又戴着一个斗笠,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只能听见他说:“通州城内有不少势力。”
冉玉点点头:“所以?”
那人像是耳聋一样,自顾自的接着说:
“世家……诸子百家……西洋人……还有一些反抗的起义军……”
“这通州城里鱼龙混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今天争这一点,明天夺那一点……”
“可不管怎么样,这通州城里已经是一滩死水了——”
那人斗笠下的语调猛的上扬:“那就需要诸君!”
他语调又猛的下降,细若蚊蝇:“需要你们,丞相独子,世家子,陇西世子,还有……”
他斗笠以一种微小的幅度动了一下,像是把目光落在了冉玉身旁的管算身上。
然后又重归波澜不惊的语调,说:“还请诸君,授首!”
在这一句话音落下之后,从这条路的尽头涌现出来仿若无穷无尽的黑衣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刺客一类的角色都喜欢穿着把自己包裹严实的黑衣,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群刺客看起来像是第一次执行任务一样。
但在这冷兵器的时代,手里的刀剑,就足以证明真实的实力。
沈决拔剑而起:“好胆!”
褚渊没听到冉玉的话,但同样拔出自己的刀站在原地。
冉玉有点烦,但动作很快。
以一种管算反应不过来的速度,手指在桌子腿上一点,于是四角方桌就以一个三角独立的姿态留在了原地。
冉玉手里提着桌子腿,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谢不器。
谢不器似是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虽然表面上还是一副君子正衣冠的表象,但眼底却藏了些出乎意料的惊慌失措。
但令冉玉最没想到的是——原来某个时常创他的人,其实也是会武的。
却见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掏出一把匕首来,用一个将他护在身后的动作,眼神死死盯着鱼贯而入的黑衣人。
冉玉感觉他的背影有些熟悉,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
但是现下情况紧急,也顾不得他想那么多了。
倒是池鱼或许是全场唯一一个心大的了,手里还在捏着小点心嚼嚼嚼。
等到吃完最后一块小点心,他扭头看向冉玉:“一剑?”
冉玉摇摇头,笑着再次压下他的动作:“总得看一看,这藏头露尾的鼠辈,是不是真的不敢见人。”
那人后撤几步,将自己埋藏在黑衣人身后,只留下一堆玄而又玄的话语在空中回荡: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淈,动而俞出。多闻数穷,不如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