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台明有一个好儿子,天生就是这个料啊……”
江上舟又开口了,重新端起了她帝王的外壳:
“冉玉,天下还有机会,我给你,你敢给天下吗?”
天边又是一声惊雷炸响。
京华帝手中拿起一个明黄色卷轴:“冉玉,你想当皇帝吗?”
不等冉玉摇头,她接着说:“朕知道,朕问过你了,所以……”
“冉玉,接旨。”
帝王走上高台:“今日之后,你为摄政王。”
“你这个位子不入官职,不排品阶,只有你能坐。”
“家国大事全部经由你手,周合所做决定也得先问过你的意见,所有人,所有人都在你之下。”
“不管是谁坐上这个帝位,你看周合顺眼就让他坐,你看他不顺眼就让别人坐,只要你还是摄政王,不管这个位子上坐的是谁……”
京华帝拍了拍她手下的位子:“不管是个姑娘还是个少爷,你都是摄政王。”
“我的圣旨永远不改,凡是想要夺你权的,全部视为谋朝篡位,哪怕是周合,也是一个字。”
今天打雷打的格外多。
雷光突然将殿内照的很亮,让冉玉看清了站在高位的帝王的表情。
那是一张堪称绝情的表情,也是一张可以称为不舍的表情。
她在不舍什么?在难过什么?
冉玉明白了一半。
他听见江上舟接着说:“杀”
“不管是谁,大武也好北兰也罢,哪怕是西洋,又或者是那群连东西都不如的东西,我只说一句。”
“只要他们敢夺你的权,只要他们敢唆使人来夺你的权,不管是唆使的还是被唆使的,都杀。”
帝王无情,但帝王有情。
冉玉听见自己问出一句话:“为什么。”
帝王笑了:“因为你是冉玉”
因为你是冉玉……
你是冉玉……
冉玉……
这一句话,他好像听过许多遍了。
于是他一手打掉帝王手中的明黄卷轴,重新问:“为什么?”
江上舟愣了一下。
权利是好东西,但也不是好东西。
是了,她在这时候都在算计冉玉。
因为拿捏好了他和周合的关系,所以才敢说让他直接杀了周合的话。
因为她知道,他下不了手。
就像找了十一年的莫福被送回安昌,就像他当年知道所有真相却还是闭口不言一样。
他在施芜冲进未央宫之后跑了好远的路,将盛怒之中的母亲劝了回去。
他知道这件事除了潘燕京还有谢晋的手笔,但他选择了闭口不言。
因为谢家对于当时的大武来说,是不可或缺的谢家。
江上舟哪怕在自己生命只剩下了最后一些时光的时候,都在算计。
她感觉自己在这人面前一照,就像是最黑的地方遇到了最白的地方一样。
但她只能接着算计。
因为:
“我为帝,当为苍生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