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洪荒整个人拿着阴阳罗盘癫狂起来,这实在是意外之变!
我和明瑶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措置。
正当此时,阿罗悠悠醒转,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她一眼便瞧见了惨死的李玉兰,还有呆滞的封从龙,顿时惊诧莫名,失声道:“是谁干的?!”
没有人回答,也不用有人回答,对李玉兰下手的还能是谁?只能是袁洪荒了。
阿罗从地上捡起封从龙的剑,满脸狰狞,一步一步,缓慢而无声的朝着袁洪荒走来。
我心中暗暗惊悚,阿罗这是要杀袁洪荒泄愤!
袁洪荒正值癫狂,浑然不觉身后正蕴藏着极大的危机!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告诉所有人,是我赢了!是我赢了!”袁洪荒背对着阿罗,面朝着我,双手抱着阴阳罗盘,满脸狂喜,往后转身。
就在此时,阿罗把手中的剑猛然刺出,朝着袁洪荒当胸刺去!
袁洪荒瞪大了眼睛,连反应都没了!
我闪身前纵,右手拉住袁洪荒往后急退,左手伸出一把抓住剑锋。
只听“嗤”的一声,锋利的剑刃从我的掌心划了过去,登时痛彻心扉,鲜血淋漓。
“弘道哥!”明瑶惊呼一声,急道:“阿罗!你干什么?!”
阿罗也惊诧骇然,有些不知所措,道:“陈大哥,你,你为什么救他?”
我苦笑一声,道:“袁洪荒救过咱们的命,你可不能杀他。”
以刚才的形势,袁洪荒全无防备,如果不是我出手拦阻,阿罗手中的剑必定是在袁洪荒的前胸刺入,后背刺出,袁洪荒的命决计是保不住的!
此时此刻,袁洪荒有些魔怔似的站在一旁,脸上的颜色忽青忽白,眼神一会儿迷茫,一会儿清晰,口中呐呐道:“这是刺我的?我为什么没躲过?我为什么要人来救?”
封从龙的剑十分锋锐,我手掌上钻心的痛一阵一阵传来,可是我唯恐阿罗再向袁洪荒刺上一剑,所以并不敢放手。
明瑶吓了一跳,连忙道:“阿罗,你快些放下剑吧!”
阿罗又急又气,道:“你们到底帮谁?!他杀了玉兰!”
“他是无意的。”我道:“他冲动之下要杀封从龙,却失手杀了玉兰,你现在冲动之下要杀他,万一真的杀了他,事后不会后悔吗?”
“我……”阿罗略一迟疑,又咬咬牙,道:“我们潘家跟他们袁家血海深仇,那有什么后悔的?”
“袁洪荒是有些糊涂,许多行为也着实可恶,但是却罪不至死,我们叫他不能滥杀,我们自己总不能滥杀吧?”明瑶道:“而且你瞧瞧,袁重渡已经死了,袁明素和宁楠琴也死了,你们潘家的仇该是报完了吧?”
阿罗惊愕道:“老淫妇和小蹄子死,死了?!是你们动的手?!”
“不是。”明瑶道:“是突然暴亡。我猜极有可能如袁洪荒所说,是袁明素和宁楠琴的两魂相争,结果弄成了两败俱伤,谁也用不成那个身子了。”
“就这么死了?”阿罗怅然若有所失。
我看她已失杀心,戾气退却,便松了手,阿罗手中的剑果然也垂了下去。
“嗤”的一声响,明瑶撕掉了自己的半截袖子,赶紧上来给我包扎伤口,还连连埋怨我道:“你把剑踢开、弹开不就行了,偏偏要逞什么能,非要去用手抓?!你以为自己是金钟罩、铁布衫的本事?!”
我“嘿嘿”一笑,心里头想:确实啊,自己怎么这么笨,干什么要下手去抓呢?用脚也能踢开。
“看你笑得那傻样!”明瑶没好气的说:“下次再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我可也不管你了!”
我心中暗暗的想:“你嘴上虽然这么说,可下次肯定还是会管的。”
娘每次埋怨爹的时候就是这样,爹喜欢喝酒,有时候胃痛,娘就埋怨他说“让你少喝酒你不停,以为自己是铁打的胃,钢做的肝?下次再喝酒,痛死你我也不管了”,可是真等爹胃又痛的时候,娘准是跑的最快把热汤盛上。
心里头这么一想,脸上就不免会出现一些表情,明瑶看见了,道:“你那是什么模样?心里在想什么呢?是不是不服我说的?”
“你说的对啊,我怎么会不服。”
明瑶瞪我一眼,道:“那你心里想的是什么?表情怎么那么古怪?”
我只好说:“我是想起我娘和我爹了。”
“你娘和你爹又怎么了?”
“我娘说我爹的时候,就像你刚才说我那样。”
我老老实实回答,却没想到明瑶脸色猛然一红,当即啐了一口,把我的手甩开,作势要站起来,道:“真不老实!我好心劝你,你还占我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