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口气，“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但是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
她情绪或许是过于沉重了，谢昭也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你咋了？谁欺负你了？你别怕，跟我说，我让我姐夫揍他，我姐夫打人可疼了！”
看着这个十六岁的谢昭，她嘴里的话一时有些说不出来了。
“谢昭，如果你姐夫没了呢？”
“没了？”他像是不理解她嘴里的‘没了’是什么意思，“他能去哪儿？敢不要我姐了？我腿给他打折了！”
戚悦静默一会儿，然后他想到了她说的那个‘没了’是什么意思。
“你咒大黑脸呢？！”
他瞬间就来火了，“我告诉你，也就看你是个姑娘，但凡是个老爷们，你看我打不打你就完了！”
他沉着脸就要走，戚悦叹口气，“谢昭，我是从千年后来找你的。”
啊？千年后？
他满打满算大黑脸也就活个百年吧，千年后他确实应该咽气了，谢昭又走回来。
“你看你，说话你不说全了。”
“什么千年后，你逗我呢吧，再说，我也就活个几十年吧，再多也就七八十年，你这不扯淡吗？”
“你说你千年后怎么认识的我啊？难不成我得道成仙了？”
“那你说说呗，大黑脸和我姐呢？林家军的其他人呢，云梦怎么样了，我们到底打赢没有？”
他兴致勃勃的问戚悦，戚悦不知道怎么跟他说了，她真说不出口。
因为他的一个叛逆，他最亲近的人和整个林家军全员惨死。
她沉默的不说话，谢昭也渐渐的不说话了，他默默看着戚悦，“不会是他们嫌我烦，不要我了吧？”
戚悦不忍直视他的眼睛，他抓抓袖口，“真的啊？我那么烦人吗？”
他自言自语，“好像确实有点烦人哈。”
戚悦无法想象，就连被他们嫌弃烦人都这么黯然神伤的少年，究竟是怎么接受他们的死讯的。
况且还是那么惨烈的死法。
她实在是不忍心告诉他那么惨烈的真相，只能就着他的话说，“嗯，差不多吧，去了挺远的地方。”
他听了这话很快又不郁闷了，少年人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那我真的成仙了吗？大黑脸和我姐他们也都成仙了？”
“成仙了据说能一日千里呢，他们烦我又怎么样，跑的再远又怎么样。”
“我到时候‘嗖’的一下就找到他们啦，嘿嘿，天天烦他们，让他们不带我一起玩！”
说到这，他又想起戚悦一开始的话，“不对啊，你不是说大黑脸嗝屁了吗？”
戚悦含混的回复他，“我那时候问的是‘如果’。”
“噢噢噢，意思就是他没嗝屁是吧？嗐，你看他那衰样儿，他还成仙了。”
谢昭嘴上蛐蛐他，但是却没有半点真的讨厌的样子，反而知道他也活着还挺高兴的。
“你说的报恩是怎么回事啊？”
谢昭问她这个事，戚悦又要想想自己要怎么编了，撒谎就是这点不好，一个谎话需要很多的谎话来圆。
“就是我被人欺负了，你帮我把他们打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