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姝揉着额头,瞥了眼身着夜行衣,鬼鬼祟祟的江晏景。
一派风清霁月的太子爷,此刻迎着沐姝的目光,难得心虚。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丢在沐姝怀里。
“孤打宫里就听见你在哭了,估摸着霍庭安没本事哄好你,只能孤亲自前来了。”
沐姝拆了纸包,挑了一颗酥糖塞进嘴里。
“别扯,我今天可没哭。”
在宫里那七年,每当她想家人大哭不止时,都是江晏景来哄的。
不过他哄人也没个花样,就知道送糖。
江晏景刚想告诉沐姝,他已派出手下前往南州之事,低头就瞥见沐姝怀里抱着的那柄剑。
“这不是老将军的剑吗?你想带剑去求我父皇?”
“夜叩宫门可是死罪,你怎么不与我商量一下?”
江晏景蹙眉,心中暗叹沐姝冲动。
从小到大,分明万事都有他有他兜着,沐姝总急什么?
但她可没打算夜叩宫门。
从沐姝平静的面容下,江晏景清冷平静的容颜,也逐渐出现裂隙。
“你要去南州?”
他试探的话语,在沐姝的沉默下得到确认。
“好啊,你真是胆子大了……”
江晏景勾起一侧唇角,虽是笑得俊美,但眉眼间的愠怒清晰可见。
当初沐姝要嫁霍庭安他都没这么生气过!
“霍庭安不走,皇上也不信我,我怕祁阳再失守,只能自己去了。”
沐姝委屈说着,豆大的眼泪就噼里啪啦往下掉。
她从不在人前轻易落泪。
可从前在江晏景面前哭了太多次,她也习惯了。
江晏景的怒气,也在她滴滴落下的泪珠中消融。
“父皇不是不信你,只是……”
“我有一队黑甲卫,可日行千里,你出宫后我便已派他们去了南州,最迟明日酉时便能抵达,现在总该放心了吧?”
黑甲卫,是皇上亲自调派,负责守护储君安全的。
江晏景却肯将黑甲卫派出去?
“真的?”
“孤是太子,还能骗你不成?”
任何人会骗沐姝,但江晏景绝不会。
沐姝一抿嘴,眼圈更酸得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