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墓碑前说了很久的话，从蹲着变成坐着，从集团事务说到一日三餐。
望着墓碑上“爱女江瑾瑜之墓”几个字，江昭心中划过一阵钝痛。她永远都见不到妈妈了，好在妈妈见过她。
“哥，妈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她听过很多母亲的事迹，看过照片和视频，却终究无法触碰真人。
“美丽、温柔，明媚胜骄阳。”江浔之看向像极了母亲的妹妹，温润的嗓音里全是骄傲，“善良但不软弱，慈爱但不溺爱，野心勃勃能力卓绝。”
他空出干净的那只手，温柔地摸了摸江昭的头，就像很久以前母亲哄他那般，“昭昭，你真的很像妈妈，脾气性格也是。”
“温柔的哥哥也像妈妈呢。”江昭也摸摸他的头，他的头发很软，像她。
祭拜完母亲后，两人挪到旁边那座高一些的墓。
爷爷江唤潮和奶奶沈宜合葬在一起，母亲江瑾瑜的墓就在旁边，一家三口逝世后依旧在一起。
江浔之弯腰擦拭墓碑，“爷爷，奶奶，你们应该都听见我刚刚跟妈妈说的话了，就不再重复赘述了。如果没听见的话，让妈妈跟你们说吧。”
听见这话，江昭有些诧异地偷瞄她哥。江浔之在她面前一贯都是成熟稳重的兄长形象，现在这样倒有些俏皮。
她摆上祭品，极小声说道：“爷爷，奶奶，建议半夜上来抽他。”
男人哑然失笑，“昭昭，我听见了。”
“你听见也没关系，反正我已经说完了。”江昭朝他做了个鬼脸。
等正式祭拜过三位长辈后，江昭提起另一件事。
“我在福利院时曾经捡过一个弟弟，叫做江晗。我想把他的名字加上族谱，好让他之后也能有香火供奉，特此前来征求祖父祖母和母亲的意见。”
说完后，她在母亲、爷爷奶奶坟前分别重新上了两炷香。
只要香不断，就当他们不反对。这也是江昭等天晴的原因，她选了最好的香，只要不下雨，能一直烧完。
江晗是她捡回福利院的，名字是她起的。
两个无家的小孩相互依偎，他们曾经共同憧憬过长大后会有一个家。她现在有了，她希望永远留在十二岁的江晗也能有。
明黄色的香快速燃烧，向空气中散出厚重的香气，烟雾缭绕间，两炷香烧完了。
江昭弯腰拔走香燃尽后剩下的香骨，声音雀跃，“好，不说话就当你们答应了。”
定下这件事后，江昭马不停蹄，第二天一大早回了郊区福利院的旧址。
她小时候一直住在郊区福利院，后来福利院被资助搬到了市区，郊区那块地一直空着，江晗就葬在那里。
废弃的福利院孤零零地耸立在那，墙壁上曾经色彩斑斓的涂鸦已经渐渐脱落，只留下一片片斑驳不堪的墙皮，那是岁月流过的痕迹。
江昭在熟悉又陌生的院子里随意逛着，后院有几颗枝繁叶茂的大树，给这个略显荒凉的地方增添了一丝生机。
“又想起还不是毒妇的日子了。”
跟着前来的申明意本来还担心她家小姐会难过痛哭，纸巾都准备好了，现在看来果然是担心早了。
大小姐怀念过去的感想都如此与众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