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老板正收拾人呢，可不能笑出声。
轮椅上的暮永盛气得两眼直翻，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
枯瘦的手指颤抖地指着江昭和暮云聿，他中气不足地吼了声：“滚！你们都滚！”
“江昭你觉得呢。”暮云聿懒得多看丑陋的老头一眼，转而问江昭。
“他应该是想一个人呆着，那就让他一个人呆着吧。”
昨晚指使人围殴江昭的事，确实是暮柏轩一个人策划的，他全靠暮永盛养着钱自然也来自于后者。
至于私自给暮云聿定未婚妻的事，是暮永盛许诺的。
“行，那就让他、一、个、人。”暮云聿勾了勾唇，一字一句地吩咐道。
一个坐在轮椅上常年被佣人照顾的老头，一个人只能等死。
“你要干什么！我可是你爷爷！让你爸来见我！”
别墅内的所有保镖撤出，暮锦眠和暮柏轩被人抬走，空旷的室内只剩下暮永盛一人，他焦急地冲着门口大喊，却没人搭理他。
走出别墅时，江昭回头看了一眼爬满外墙的蔷薇花，那密密麻麻的蔷薇花扭结起来像是一个牢笼。
暮永盛很快就会被这些蔷薇花困死。
至于暮锦眠和暮柏轩，江昭可是知道，老登的其他孙辈落在暮云聿手中，那还不如死了。
临走前，她指着那片焦黑的别墅群，眼神有些闪烁。
“想问就问吧，你什么时候是个支支吾吾的人了。”男人轻哼一声，用眼尾扫了她一眼。
“死手，不许指！”江昭攥住伸出的手指，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就是好奇，好奇到吃不下晚饭。”
“这么严重啊。”他低哑的笑声传入她耳中，江昭又觉得耳朵痒了。
“因为一些事，气不过就烧了他的别墅。”男人抬头望向那片焦黑的建筑，声音有些飘渺。
“暮永盛胜确实不喜欢我妈，我出生后，他主动和我爸缓和了关系。我七岁前，双方还有来往。”
男人望着那群焦黑的别墅，眸中流露出嘲弄和玩味。
“那时候我也会来老宅，除了我之外还有好几个小孩。”
“我长得像我妈你知道吧，没进入青春期以前跟我妈小时候一模一样。”说这话时，他的声音有些晦涩。
江昭突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声音有些颤抖：“暮云聿！”
她从小在福利院长大，身边是各个年龄段的孩子，她深知在一个小孩群中会诞生一种纯真的恶。
一个漂亮精致到极点的小男孩会被同龄人排挤，会因为他过于出众的外貌而嘲笑他不是男孩。
对外貌有缺陷的女孩同理。
江昭垂在身侧的手指猛地攥紧，脑中的猜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暮云聿的话彻底坐实了她的猜测：“暮永盛什么都知道，甚至会夸他们做得好。”
那种恶如果有大人引导的话，会愈演愈烈，甚至会因为孩童不懂法律秩序而做出一些残忍的事。
她和他一同望着那片焦黑的别墅，视线落到完好的那一半，自心底升起的怒火将她灼得极痛。
怪不得他会放火，心中的怒火无法宣泄时只能以真实的火焰宣泄。
“我还记得有个比我大两岁的男孩，他骂得很难听，于是我让他闭嘴了。”
暮云聿握了握手掌，眉眼低垂，脑海中又回想起那天的情景。
“江昭，柑橘类的皮去污效果很好。”他冲身旁的女孩微微一笑。
“暮云聿。”向来能言善道的江昭此刻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能无措地握着他的手腕轻声喊他的名字。
目光落在别墅外墙的蔷薇花上时，她决定亲自做点什么。
“你在这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江昭你干什么去？”瞧着转身走回别墅的女孩，暮云聿有些诧异。
他说那些本来也不指望江昭会安慰他或者怎样，他不需要。
但她现在什么都不说，他却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