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拖着懒洋洋的腔调，骨节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轻点桌面，眼底闪过少见的狠厉。
“大师，我悟了！”
她轻拍手掌，神色坚毅。
涂灵丽最在意的是涂家人的身份，为了这个身份涂灵丽可以算计她。这些年里涂灵丽仗着涂家的权势为非作歹，她已经离不开涂家了。
那么，为了保住这个身份，让涂灵丽做什么她都会愿意的。
至于方楚瑶，她家境一般。她为了钱财去贴涂灵丽的冷屁股，为了钱财周旋在几个老男人之间。
“悟了就好，走吧，带你去看好戏。”
——
涂家。
奢华但不失雅致的客厅内混杂着女性的哭声、鞋底来回走过地面的摩擦声、以及呵斥声。
“够了！不用再说了，今天就把她送走。”
中年男人沟壑横生的脸上满是不耐烦，厌恶地看了看抱着中年女人的女孩。
涂灵丽披散着头发，被头发挡住的脸上有几个鲜红的巴掌印，泪痕划过鲜红的掌印，狼狈极了。
“妈妈，我不想离开你。”她抱着女人的胳膊，被呵斥声吓得浑身发抖，一个劲地哭。
“没事的啊，你爸说的气话呢。”
温书婉轻拍她的背，以一种保护的姿态环着她，温柔地低声哄着。等涂灵丽渐渐止住哭声，才看向丈夫和儿子。
“老公，丽丽是我们的女儿，怎么能送走她。还有你，轩轩你怎么不帮着妹妹说话。”
“我以前帮她帮得还少吗？每次涂灵丽惹了事都是我帮忙遮掩收尾，妈你太偏心了。”
涂宇轩疲惫地垂着头。
“她惹怒了暮云聿给家里招来祸患，现在公司快破产了，我为什么要帮着她。”
“当初就不该收养她，听说江昭才是我们原本看上的孩子。”涂毅峰懊悔地长叹口气。
当初为了妻子的病情不得不同意领养一个女孩，他一眼就看中了长相精致的江昭，可最后妻子非要涂灵丽。
养着这个女儿多年一点用都没有，搭不上任何一个有头有脸的豪门。
“听说暮云聿对江昭极好，当初要是领养了她，说不定我还能当上暮云聿的老丈人。”
望着养父后悔的神情，双眼通红的涂灵丽紧咬着下唇，无声地咒骂着江昭。
她好恨、好恨，既然江昭已经被她踩在脚下了，那为什么不能永远被她踩着呢。
说到底都是因为江昭那张脸，她用那张脸勾引上江浔之还不够，还要勾着暮云聿。
贱人！这个贱人！她当初就该毁了那张脸。
“妈妈，我知道错了。”涂灵丽将头抵在涂夫人胳膊上，小声地说着。
从小到大，只要她这样说，涂夫人一定会站在她这边，帮她解决所有问题。母亲的爱与偏袒，这是江昭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想到这里，她觉得好受了些。
“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她脸，还不够吗？丽丽做错了事，已经受到惩罚，你们作为父亲和哥哥，难道不应该帮着解决问题吗？”
温书婉语气坚决，像是母狮保护幼崽般紧紧地抱着涂灵丽。“我不管你们那些事，我只要丽丽在我身边，你们谁都不能送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