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下意识让裴忌先藏起来。
就目前的形势来看，他们俩的关系，还是不要暴露人前的好。
裴忌不情不愿的起身，步子走的忒慢，最后是被沈鸢拉着手臂推搡着进入内间卧室的。
隔着朦胧的珠帘，只要不细看，发现不了什么。
沈鸢刚刚将裴忌藏好，顾芙蓉已经快步进入了紫荆苑，平静中带着怒意的神情让流烟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进入室内。
“顾大小姐光临寒舍，怎么不叫人提前通报一声？民女还没有来得及亲自迎接……”
“沈鸢，阿宝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跟沈琅有没有关系？”
没有任何的寒暄前戏，顾芙蓉直白的开门见山让沈鸢将客套话也收了起来。
知道她来芙蓉溪是因为什么，用不着装疯卖傻。
“前不久我们的确是与钱少爷发生过口角争执，顾大小姐若是觉得仅仅因为几句口舌之争，就能让我们对钱少爷起了杀心。我想，这个理由信服不了任何人。”
沈鸢澄澈的眼眸坚定无比，说的话也铿锵有力。
顾芙蓉冷眼看她：“民间每年都有因为口舌之争伤亡的惯例，甚至不在少数。即使我相信你，那么沈琅呢？他将我阿宝打成那副鼻青脸肿的模样，你又能替他保证吗？”
“能。”
斩钉截铁的回答，不带任何的犹豫迟疑。
沈鸢的声音不卑不亢：“沈家家风如戏，顾小姐不必怀疑。就算顾小姐反问我，殴打人也算是沈家的家风？我的回答是，如果能了解沈琅和南桥街巷口的豆腐西施的故事，想必也不会纠结与钱少爷的挨打了。”
京中传闻过她的伶牙俐齿，就连身边唯一的丫鬟，也曾当街维护她而怒问众人。
提到南桥街的豆腐西施，顾芙蓉有印象，并且很深刻。她的死，是母亲出面解决摆平的鲜活的一条生命，只值十两银子的赔偿。
她也不是不信沈鸢，只是阿宝死亡的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信。
“仵作在阿宝的手中发现了沈琅的玉佩，在他的手心里死死攥着，用了好大的劲才松开。如果沈琅不是凶手，你要如何解释玉佩的出现？”
顾芙蓉陡然提高音调。
那是一只碧清色的环形玉佩，有小厮们指认，一定是沈琅的东西。
沈鸢知道那块玉佩，沉声道：“我二哥一直卧伤在床，不曾出过沈府一步，恐被他人陷害也不一定。顾小姐有时间在我这里扬声质问，浪费时间，不如早早上报官府！”
“你放心，官衙已经着手审理此事，阿宝的死必须尽快水落石出！”
顾芙蓉侧过身去，娇贵的富家小姐姿态在她身上，显露无余。
但又与她们不太一眼，没有傲慢，没有骄横。
“其实本该是母亲去沈府质问的，她将阿宝视作亲儿，伤心欲绝晕倒过去，我才擅自做主来找你。沈鸢，我信你不是出阴招的人，可阿宝的死与你，与沈琅，都不能逃脱关系！如果没有抓到凶手，你们就是顾家的仇人。”
亲人乍然离世，原因还不清不楚，沈鸢能够理解她的所有想法，淡淡道：“没有任何凶手能逍遥法外。”
顾芙蓉冷漠回答：“我也希望如此。”
发泄似的质问过后，她当即要离开紫荆苑，掀着裙角正要跨出门槛时，忽然想到什么，回过头来问：“听说当日五皇子也在场，我猜想，你们之间的关系一定不普通，否则，他怎么会不阻止阿宝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