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栀松开紧紧抓着他肩膀的手,挨着他坐下来,在长椅上与他并排看着天边那快要落山的夕阳。
血色的霞光将他俩披上一层光晕,不时从孤零零的树林里窜出一两只黑色的飞鸟。
周时川满足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下满是幸福和温暖,像这样安静的时刻不多了。
从他强制将她扣在身边起,每次两人的见面不是针锋相对,就是互相生气。
天色越来越逼近晚秋了,他记得这片林子夏天的时候还是绿意盎然的,到现在树上的叶子都落光了,只剩下满目萧瑟。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能和她再肩并肩的看一次夏日的余晖了,他想大概是没有机会的了。
“林知栀。”身侧的男人突然轻声开口道。
“嗯?”林知栀不明所以的轻声回答道。
林知栀没说话,只轻轻的将头放置在男人宽厚温暖的肩膀上,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男人目视着那一只只飞鸟,唇角噙着笑温柔的开口道:“林知栀,我死后变成只飞鸟吧!停在你的肩头上,等那个时候你再带我看一次落日余晖。行吗?”
林知栀想也没想的答应了。“好,变成只飞鸟落在我的肩头,那个时候我应该不会再干警察了,我带你看遍世界,看遍世界上每个角落里的夏日余晖。”
周时川轻声“嗯”了一声。
许是这些天的疲惫在这一刻得到放松,林知栀什么时候睡着她已经不知道了。
周时川动了动被她靠得有些酸麻的肩膀,发现肩膀上的人儿一动不动后勾着唇角宠溺的看着她。
“像只小猫一样,有个温暖的地就能轻易睡着。”
他低头看着她静谧的睡颜,饶有兴致的数起了她的睫毛。
他是满足又幸福的,他恨过她的绝情,也埋怨过她的理智,可现在最多的是心疼她。
她总是不好好吃饭,瘦的很,浑身的骨头硌的他腿疼,他总想着给她好好养胖一点,可每次时间都差那么一点。
她像只调皮的狸花猫,聪明得让人抓不住,每次都能让她逃跑,可能怎么办呢?
他又不能真让人死命的抓住她,只能等她慢慢的小心翼翼的跳进他为她早已经设置好的陷阱。
周时川抱着她轻轻的摇晃着,轻轻的哼着那一首她为他唱过的歌曲。
“知栀啊!别那么快想着我死,我真的很想很想再陪你一段时间,等我再多贪心一段时间好不好?等我把那些事情解决完我就跟你回去好不好。”
怀里的人儿似乎像是听懂了他的心声,不安的往他怀里钻了钻。
周时川停下了细碎的哼哼声,温热干燥的大掌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
“天凉了,我们回去吧!”
说完,结实有力的双臂紧紧的箍着她,抱着她轻轻的起身踏着地上干枯的落叶一步步的走回去。
等林知栀睡醒以后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多了。
烧得噼啪作响的壁炉将温暖传遍了整个房间。
林知栀坐起身来,抱着被子有些紧张的环顾着四周,忽然看到坐在落地窗一角的男人。
房屋并没有开灯,只有壁炉和她床头的一盏极为昏暗的台灯照亮着一隅。
昏暗的光线将男人极为优越的线条投射在黑如幕布一般的落地窗上,像极了低眸不语的国王。
她声音有些暗哑的开口喊他的名字。
男人侧过头来,眸色如水的看着她。
林知栀感到有些热,将身上的被子掀开企图让自己凉快凉快。
自从她经历过几次手术后,她时常感觉自己的身上很凉,永远像是置于寒冰之地一样,感觉不到一丝暖意,这还是她第一次觉得热,热得心里燥燥的。
男人看她久久不说话,随即从蒲团上站起身来,迈着长腿朝她走来?
“怎么了?是肚子饿了吗?”
林知栀张嘴刚想说不是,但肚子里传来的声响提醒着她此刻的肚子里的空空如也,随即点头轻声道:“嗯,饿了,有什么吃的吗?”
男人俯下身来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朗声道:“等着,我去给你拿饭。”
男人直起身朝着门口走去,临到门口时拧开门把手停顿了一下将屋子里的灯“啪”的一声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