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急促的男声刺破空气:“嫂子,我是陆子轩!尘哥在酒吧出事了,你快来!再晚就闹出人命了!”
“轰”的一声,沈惜耳畔嗡鸣。
她踉跄起身,茶杯翻倒在桌上,褐色的液体顺着桌沿滴落,像一滩干涸的血。
晏贺行一把扶住她摇晃的肩膀,却见她脸色惨白如纸,连唇色都褪得发青。“我送你去。”
他不由分说抓过车钥匙,掌心贴在她后背的力道近乎强硬。
俩人驱车来到酒吧,里面一片狼藉。
玻璃碴碎了一地,霓虹灯管垂在半空滋滋闪烁,血腥味混着酒精刺入鼻腔。
沈惜拨开人群冲进去时,正看见一道蜷缩在地的身影——那人身下洇开暗红,黑色棒球帽歪斜着盖住半张脸。
“南尘……?”她膝盖一软,几乎是跪扑过去。
指尖触到对方肩膀的瞬间,那人忽然抽搐着抬起头——竟然是红毯宴会上与叶南尘产生过争执的摄影小哥。
沈惜僵在原地,摄影小哥的颧骨青紫肿 胀,嘴角裂开一道血口。
却在瞥见她身后的晏贺行时瞳孔骤缩,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是恐惧,又像哀求。
晏贺行不动声色地向前半步,皮鞋尖碾住摄影小哥垂落的手指,面上却仍是那副温润模样:“小惜,先问清楚情况。”
陆子轩从吧台后钻出来,额角还挂着冷汗:“嫂子!尘哥被这疯子用摄像机砸了头,葛念送他去医院了!”
他踢了踢地上的摄影小哥:“这杂碎跟踪尘哥来到酒吧,之前就是他偷拍尘哥和葛念的视频,发到网上造谣。”
“尘哥今天故意设局逮他,没想到他包里藏了刀……”
沈惜浑身发抖,攥住陆子轩的袖口:“南尘伤得重不重?”
“额角缝了五针,轻微脑震荡。”陆子轩压低声音,“但尘哥吩咐了,等警察来必须咬死是他先动手。”
不一会儿,警笛声由远及近,摄影小哥被铐走时突然挣扎着回头。
充血的眼睛死死盯住晏贺行,他声音嘶声想要开口,却被警察摁着头塞进警车。
晏贺行神色未变,指尖却轻轻摩挲西装袖扣,那是一枚异形扣,暗纹如毒蛇盘踞。
而此刻的沈惜的心弦紧绷,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了。
她的所有思绪都凝结在得知叶南尘额角的那道伤口上,尽管理智告诉她这只是皮外伤,但那份不安却如藤蔓般在心底疯长。
她无法克制地想象着更糟的情形——若那道伤痕再偏离几公分,就会触及那双令她魂牵梦萦的眼睛。
那是阿辞的眼睛,是她在尘世间最珍视的珍宝,是承载着无数回忆与承诺的载体。
沈惜一刻也等不了,却也不忘该有的礼数,与晏贺行告别,毕竟今天他帮了自己许多忙。
“贺行哥,我要去医院看看南尘,你要不先回去吧!今天真的麻烦你了,改天再好好请你吃顿饭。”
耳边响起沈惜的声音,晏贺行转过身,对她微笑告别:“去吧!小惜,路上注意安全。”
沈惜与晏贺行告别后,马不停蹄赶往医院去见叶南尘。
而晏贺行却在原地静静地注视着沈惜离去的背影,唇角那抹温和的笑意如同晨曦的薄雾,转瞬即逝。
眼神中透着无数复杂的情绪,仿佛隐藏着无数未解之谜,令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