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莫氏被休
“不，不是这样的！”
莫氏见状，向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在文嘉豪面前，声泪俱下地将张老太重男轻女、苛待念慈，以及念慈生病后在医馆病情稳定，被接回家后却因疏于照顾病情恶化致死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文嘉豪听后，眉头紧皱，转头看向历正森和仲卿舟，问道：“你们是医馆的大夫？那这孩子之前的病情究竟如何，你们且如实道来。”
历正森微微欠身，恭敬地说道：“文捕头，念慈之前确实病情严重，但经过治疗已经有所好转。只是疫情期间，我忙于抗疫事务，对她的后续关注有所疏忽，这也是我的失职。”
仲卿舟也接着说道：“文捕头，我师傅行医多年，一直尽心尽力救治病人，此次实在是多方面原因导致的悲剧，并非我师傅一人之过。而且张家人在念慈回家后并未好好照顾她，这才是病情恶化的重要因素。”
文嘉豪点了点头，又看向张老太和她的儿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严：“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张老太和她的儿子相互对视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慌张，张老太嗫嚅着：“文捕头，我们……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当时没注意……”
文嘉豪冷哼一声：“没注意？一条人命岂能是一句没注意就能了事的。”
张老太和她的儿子听后，脸色煞白，不敢再言语，而莫氏则依旧跪在地上，眼中满是期待。
文嘉豪见状，微微皱眉，语气缓和了些说道：“莫氏，你且先起来吧，事情既已说明白，我定会公正处理。”
莫氏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感激地看了文嘉豪一眼，缓缓站起身来。她的身子微微颤抖，仿佛这些年的委屈和痛苦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无尽的疲惫。
从张家出来，历正森一直精神萎靡。
仲卿舟知道，他在自责。
其实，她也在自责。
“小船儿啊，是我疏忽了，若我能多关注念慈一些，或许她就不会……”
听到厉正森的喃喃自语，仲卿舟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师傅，您别再自责了。念慈的事情，不是您一个人的错。疫情期间，您日夜操劳，救治了那么多病人，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历正森微微摇头，眼中满是痛苦：“可我是大夫，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我没能救下念慈，就是我的失职。”
仲卿舟看着历正森，眼神坚定而温和：“师傅，行医之路本就充满了未知和挑战，没有人能保证每一个病人都能痊愈。您行医多年，挽救了无数生命，这些功绩是不可磨灭的。念慈的情况特殊，即便您再关注，也不能完全预料到她回家后的遭遇。”
历正森微微抬起头，看着仲卿舟，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可是，我还是觉得愧疚，她还那么年轻……”
仲卿舟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师傅，我理解您的心情，我也为念慈的离去感到痛心。但我们不能一直沉浸在愧疚和自责中，我们还有许多病人需要救治。念慈的事情，应该成为我们前进的动力，让我们更加努力地提高医术，更好地照顾每一个病人。”
历正森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你说得对，小舟。我不能因为这一次的失败就一蹶不振。我要继续努力，不能辜负那些信任我们的病人。”
仲卿舟笑着点了点头：“师傅，这就对了。我们医馆在疫情期间已经做了很多，帮助了那么多人。以后的日子里，我们继续悬壶济世，让更多的人因为我们的努力而重获健康。”
历正森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他拍了拍仲卿舟的肩膀：“好，有你在，师傅心里踏实多了。我们回去吧，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
两人一起走出屋子，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给他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仲卿舟知道，师傅的心魔被她除去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医馆里依旧忙碌。
历正森和仲卿舟救治了一个又一个病人，他们的医术也在不断提高。每当遇到困难和挫折时，他们都会想起念慈，想起曾经的那份愧疚和责任，然后更加坚定地前行。
时隔多日，阳光斑驳地洒在青石板路上。
仲卿舟背着药箱，脚步轻快地走在街头，准备去为一位老妇人复诊。刚转过一个街角，她便看到一个瘦弱的身影正吃力地搬着沉重的货物，每一步都显得艰难无比。仲卿舟心中一紧，仔细一看，竟是莫氏。
仲卿舟急忙走上前去，“莫氏，你怎么在这儿做这些苦活儿？”
莫氏听到声音，抬起满是汗水的脸，看到是仲卿舟，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便黯淡下去，苦笑着说：“是仲大夫啊，好久不见。”
仲卿舟诧异：“是啊，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莫氏笑笑：“还行吧，我已经离开张家了，念慈没了，如今没了依靠，只能做些苦力活维持生计。”
“离开？”仲卿舟大惊，她经常听到张老太念叨着孙子，这孩子离开母亲怎么能行，问道：“你不是有个儿子吗？”
莫氏一愣，随即想到仲卿舟肯定误会了，“那不是我的孩子，是小叔家的。至于我那男人，他嫌弃我生不出儿子，早就想把我休了。”
“休了？”仲卿舟闻言，秀眉紧蹙，眼中满是怜惜。
莫氏垂下头，眼神中满是无奈与哀伤，“张老太和她儿子觉得我那日当众反驳了他们，让他们丢了面子，而且我坚持要为念慈讨公道，他们便认为我是个不听话的媳妇，一怒之下就休了我。”
仲卿舟气得握紧了拳头，但随机一想，兴许这也是一件好事。
她思索片刻后说道：“莫氏，你这样做苦力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知晓有个学堂，正在教授救护之术，你可愿去学习？学会了这门技艺，你往后也能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
莫氏抬起头，眼中满是疑惑，“救护之术？我一个妇人，能学得会吗？”
仲卿舟目光坚定地看着莫氏，认真地说：“你莫要妄自菲薄，只要你肯学，没有什么学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