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女子但凡有一点污点,哪怕只是捕风捉影,都能将人逼到绝境。
而那些加害者,大多都是女性。
若此时是任何一个无关之人受到如此言论,叶无双都能仗义执言,
但婉宁不行,毕竟若非她早有察觉,此时身败名裂的人便是她叶无双。
而且,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人都对自己拘着极大的恶意,她实在没有理由放过对方。
不过到底是郡主,众人言论几句后,看到康王妃几乎能吃人的目光,还是闭上了嘴。
康王虽然面色相当难看,可到底冷静一些,他再次叩首,声音带着悲怆,
“臣弟恳请陛下明察!”
康王府素来守卫森严,断不会有外男偷偷溜入后院,更何况婉宁平日虽然骄纵,但断不会做出暗通款曲之事。
所以,他怀疑,这件事,真正的目的是他。
这些年,与他政见相左的人并不多,他在心中有几个人选。
他虽然与宣文帝不是一母同胞,但多年的兄弟也没有红过脸,
宣文帝脸色也不好看,按照御医的说法,他怀疑有人在宫宴给宗亲下药。
简直胆大包天!
他默默放下手中酒盏,口中吐出的话不带温度:“搜。”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最开心的竟然不是叶无双,而是平日里与婉宁最不对付的户部尚书府二小姐——仲若云。
她平日里仗着父亲是二品大员,没少在外面摆架子,
但遇到婉宁,自然会矮一头,她也不自讨没趣,每次都躲着。
偏偏婉宁知她心性,在外处处压她一头,让她好没面子。
这会儿看着婉宁名声受损,她实在快活,就连酒水都多饮了一些。
而最心惊的人,是银柳。她实在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脸色白的像是刚刷好的墙皮。
那药是她带进宫中的。
原本宫中不能带这些东西,可她将药粉藏在荷包中,算是躲过了搜查。
可这东西宫中守卫查不出,却难逃过太医的鼻子。
康王夫妇自然不知此事内情,而婉宁还晕着,这要是被查到药粉,她大概会被当堂杖毙。
看着一步步向自己起来的宫女和御医,她眼珠一转,便将荷包悄悄摘下扔到地上,脚尖轻点,踢了出去。
因为婉宁的事,她是最有嫌疑的对象,自然也是最先搜她。
银柳不知她刚刚扔荷包的动作被一直暗中监视她的叶无双看到,也不知那荷包已经重新被踢回到她的脚下。
此时她强装镇定,张开双臂任由宫女搜查。
王御医将宫女取下的簪子等物一一查看,并未查出端倪,
可还不等她松口气,一个宫女蹲下,在她脚边捡起一个荷包,递到御医面前。
银柳看到那荷包后呼吸一滞,原本惨白的脸色显出几分粉红,想来是因为过度紧张所致。
“那不是我的荷包,不知为何会在此处。”
王御医不置可否,道了声‘得罪了’,拿起银柳的手,用银针在其指甲缝中刮了几下,放在鼻下轻嗅。
而后又将荷包打开查探一番。
在御医查看指甲时,银柳便知道,她完了。
荷包是否是她的都不重要,只要她接触过药粉,她便只有死路一条。
她踉跄着倒地时,王御医已经重回大殿中央跪下,手中举着银针与荷包,喟叹开口:
“回陛下,微臣在这荷包与那侍女指甲中,都找到了能使人假孕的药粉。”
他音落,满室哗然,任谁都没想到,平日里婉宁最锋利的爪牙会做这种背主的事。
银柳看着依旧不醒的婉宁,泪水扑簌簌落下,砸在地上。
圣上的裁决她已经听不到了,她只在心中祈祷婉宁能善待她的家人,那样,她死而无憾。
在众人都以为她会求饶时,银柳趁人不备,狠狠向柱子撞去,却被眼疾手快的叶无双拦下。
银柳谋害宗亲被送到大牢,择日由大理寺审理,想来,她是不会有太好的下场了。
一场热闹宴席因为一场闹剧变得有些尴尬,宣文帝清了清嗓子,对内侍开口:
“神医与禾丰道长为何还不到?”
就在内侍回禀时,这二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