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好?沈怀卿?
凶起来的时候,沈怀卿简直像一头吃人的野兽,哪里和“脾气好”这三个字沾得上边?
于是他硬生生将那股荒谬的笑意咽了回去。
沈怀卿见他不答,怒意更甚。
可看着对面那副满身伤痕的身子,却开不了要罚他的话语。
只好强压怒气,侧过身重新躺回床面。“喜欢跪是吧,那就跪着吧。”说完闭上了眼睛,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被罚跪的顾辞终究难以忍受夜晚的气温,估摸着沈怀卿已然入眠,便催动内力抵御冷寒,继而闭上双眼保存体力。
一睡,一跪。
整晚就这么过去。
天刚亮,昏暗的室内终于迎来了一丝暖意。顾辞依旧跪在床边,膝盖早已麻木,目光低垂,盯着地面,思绪却早已飘远。
突然,房门被猛地推开。
顾辞一惊,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看起来约莫十六岁的少年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紧跟着几位阁中弟子。
几人不约而同的看到房间内的情景时,瞬间都惊讶的噤了声,默契般退到门外。
顾辞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吓了一跳,几乎是本能地起身,迅速从床上抓起自己的衣物,慌乱地套在身上。
沈怀卿也被这动静惊醒,眉头紧皱,慢慢坐起身来。
待视线聚焦,扫过房间,看到站在门口的少年后,立即转头看向一侧的顾辞,“面朝墙,跪下。”
慌乱的顾辞随意套上几件衣物后,来不及整理衣摆,走到墙角跪下。
沈怀卿轻咳一声,语气不悦:“你怎么还是回来了?”
少年显然没料到会看到这样的场景,眼睛瞪得老大,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知所措。
门外的弟子往里看了一眼,这才不安的踏进房间。其中一人上前一步,抱拳道:“阁主,属下失职,二公子走的小路,我们我们没能拦住。”
沈怀卿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待无关紧要的人离去后,他的视线重新落在少年身上:“我不是让你待在莫林山吗?怎么这么不听话?”
“你 ”突发的状况,少年的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原来你不让我回来,是因为这个?”
沈怀卿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几分警告:“你在胡说什么?”
“我胡说?”少年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几分哽咽,“我都看见了!你你和他 ”目光扫向墙角跪着的顾辞,那失控的情绪里有愤怒,有失望,甚至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嫉妒。
顾辞背对着他们,跪在墙角。
浑身的颤栗让他冒出一种想逃离这里的冲动。
今此一遭,他的狼狈,下贱,定会传遍整个千面阁,他的自尊将丝毫不剩。
沈怀卿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不耐:“你看见什么了?不过是罚他跪着罢了,何必大惊小怪?”
少年怎会相信,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你当我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吗?他为什么会在你的房间里?为什么为什么衣衫不整?你你们 ”
沈怀卿的脸色越发阴沉,起身下床行至少年身前,本以为要发怒,最终缓了缓脸色,安抚道:“小昀,我何时骗过你?”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目光柔和了几分:“不过是奴隶犯了错,罚他罢了。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
温柔的嗓音让墙角的顾辞抬起了头。
他已经,许久没见过这么温柔的沈怀卿了。
少年咬了咬唇,夺眶而出的泪水被沈怀卿亲自拭去。随即重新扫视着屋内,除去床榻上的被褥有些凌乱之外,其余地方一如既往。
没有想象中的那种暧昧气息,甚至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药香,瞬间拉回了少年此行的目的。
“对了 怀卿哥,我听说你受伤了,严不严重?”说罢,就往沈怀卿身上扒拉,而沈怀卿也任由他在自己身上乱摸。
衣角被掀开,少年又红了眼眶。“有没有事,大夫怎么说的?”
“只是些皮外伤,大夫已经处理过了,没什么大碍。”
“可是我听说你昏迷了一天一夜怀卿哥,你别骗我”
沈怀卿无奈叹气,“哭什么,这么大个人了。你看我不是好端端的在这吗?”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