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蓉低着头,泪水滴落在地面,浸湿了一片泥土,她咬紧牙关,始终没有说出那个字。
郭靖见此,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他的眼神变得冰冷而决绝:“好,蓉儿,既然你不肯说,那我便自己去找。若让我找到了芙儿,哪怕你恨我一辈子,我也绝不会再手下留情。”说罢,郭靖转身,大步走出了庭院,他的背影在阴沉的天色下显得格外孤寂而沉重。
黄蓉望着郭靖离去的背影,放声大哭,她知道,这一次,她和郭靖之间的矛盾,恐怕再也无法轻易化解了 ,而郭芙去蒙古找华筝,这一路也不知会面临怎样的未知与危险。
郭靖刚踏出郭府的门槛,一阵寒风吹来,裹挟着些许肃杀之气。
此时,一个身形佝偻却步伐沉稳的老人缓缓走来,正是柯镇恶。
柯镇恶一言不发,递上一张皱巴巴的纸。
郭靖满心疑惑,接过纸张,待看清上面密密麻麻写着的蒙古人的兵力部署、行军计划以及各种阴谋诡计,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师父,这是从哪里得来的?如此重要的军情……”郭靖急切询问。
柯镇恶冷哼一声,声音沙哑且带着几分复杂情绪:“哼,我可担不起你这声师父。”
郭靖一怔,脸上满是诧异与愧疚。
柯镇恶顿了顿,陷入回忆,缓缓说道:“在铁枪庙,我这双瞎眼虽看不见,却碰上了一个故人之子……杨康的儿子杨过,断臂的杨过啊。他在那庙里,用自己的血在墙上写下这些消息,那人说,那字歪歪扭扭,却笔笔透着狠劲。他求着他师父赤练仙子----李莫愁的仇人,把墙上的内容写了下来给我,说无论如何,要让我把这情报送到你手上,助你守襄阳。”
郭靖听闻,眼眶瞬间泛红,内心如翻江倒海般。
他想起自己一心要为杨过报仇,要处置郭芙,却不知杨过在暗中默默为襄阳城付出这么多。
“过儿……他竟如此深明大义。”
柯镇恶顿了顿,抬了抬那张沟壑纵横的脸,空洞的双眼仿佛望向了远方,似是在竭力捕捉那段回忆中的画面。
“那天在铁枪庙,我眼瞎,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李莫愁的仇家告诉我,刚才的一番惨叫”柯镇恶的声音低沉沙哑,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
“他跟我说,刚才瞧见了惊心动魄的一幕。杨过那孩子,断臂之后,身形狼狈。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巨大的雕出现了,那雕展开的双翅,好似能遮住半边天。它猛地俯冲而下,用爪子抓起杨过,就这么飞走了。”柯镇恶的眉头拧成了个疙瘩,脸上满是担忧与后怕。
“我当时听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那雕虽看着奇异,可谁知道它会把杨过带到哪儿去?是生是死,一概不知。这些日子,我四处打听,却再没得到过他的半点消息。”
柯镇恶说到这儿,重重地叹了口气,“也不知过儿如今到底是吉是凶,只盼着他吉人自有天相。”
柯镇恶从怀中掏出一封泛黄的书信,冷冷地递向郭靖,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这是杨过被大雕抓走时,从他身上掉下来的。穆念慈临终前交代,让杨过找到你就把这信给你。”
郭靖满脸疑惑,双手微微颤抖着接过信,缓缓展开。
看着信上的内容,郭靖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
这是穆念慈临终时交代杨过找到郭伯父后即给郭伯父看。
但是杨过当时不想寄人篱下所以就没带出来。
“世弟,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不在人世,可怜此子今后将孤苦伶仃,他爹当初死有余辜,我不怨你未曾保住他的性命,若这孩子不幸饿死在外,也算还了他爹孽债。若有幸遇到世弟,也是我义父(杨铁心)在天有灵。我不求对他照顾有加,只求让这孩子有口食。不绝杨家,也算对得起义父的养育之恩,我在九泉之下,也就瞑目了。”
郭靖读罢,内心五味杂陈,满心都是对穆念慈和杨过的愧疚。
“我……我竟如此糊涂。”
郭靖声音哽咽,“过儿这些年,该是吃了多少苦,我却……”
柯镇恶长叹一声,语气也缓和了些:“过儿这孩子,骨子里像他娘,重情重义。他被郭芙断臂,也没想着报复,还一心为襄阳城送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