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经过无数次的挥刀之后,那两名士兵终于在极度的惊恐与绝望之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战场之上向来都是生死悬于一线之间,胜负往往就在转瞬之间便能分出。
可这两名士兵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或许都未曾想到,他们竟会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被一名手持菜刀之人如收割韭菜般一刀接一刀地残忍杀害,而且还是那种一茬接着一茬、永不停歇的方式死去。
待到对方完全死透,浑身浴血的秀才缓缓蹲下身子,拾起了那两名士兵掉落在地上的武器。
可惜这些兵器竟然无一不是断裂破损的,其上沾染的斑斑血迹触目惊心,显然是因为之前经历了过多的杀戮,以至于在砍杀敌人时被血肉和坚硬的骨头碴子所崩坏所致。
敌人人数似乎并不多,形成的包围圈并没有那么严密,外围只有不多的士兵在巡逻。
秀才没有冒险,而是警惕四周,蹲着身子,借着夜色和低矮的草丛做掩护,一路朝着目的地进发。
除了秀才外,还有十几人也采用同样方法,偷偷摸摸的逃出了包围圈。
当天微微亮起时,秀才跟在这些人身后,终于抵达了最近的军营。
远远的,秀才就看见了阵营大寨前的木杆上,几颗人头高高的悬挂在上面,不时有鲜血滴下,而下方,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站的整整齐齐。
等来到大寨前,抬头看向那人头时,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那是轿夫的人头。
死不瞑目的轿夫。
至于那个临阵首先逃脱的狱头,此刻正挺着肚子,威风凛凛的站在门前,笑呵呵的拱手迎接着逃回来的队伍。
军营距离事发地并没有多远,敌人也没有布置后手,近在咫尺的援军,明明得到了消息,却迟迟未动。
自己这帮人或许就不值得去救,一千多人的队伍,只剩下了如今这些遍体鳞伤的人,唯有狱头,毫发无伤,反而像个功臣一样。
秀才冷冷的看着,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这样的军队里,上峰愿意相信谁,并不取决于真相。
选择谁,谁就是对的。
对于秀才这帮死里逃生的人,站岗守卫的士兵们并没有过多的理会,随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帐篷。
没有郎中前来为他们疗伤,即使他们已经伤痕累累。
也没有人来询问被伏击的经过,因为事情已经定性了。
几个轿夫贪生怕死,强行绑架了为首的狱头逃出生天,导致军队群龙无首,彻底溃败。
狱头痛心疾首的控诉,让选择相信他的上峰坚信不疑,心照不宣之下,轿夫做了替罪羊。
很简单的过程,很正常的事情。
几十个散发着臭味的破棉被随意的扔在地上,活着的人摊在棉被里,啃食着黑又硬的馍馍,比起曾经的泔水来,除了废牙,这味道已经是天壤之别。
当天的夜里,何强打着哈欠走出帐篷,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平躺在地上。
本身的修为终于达到了临界点上,突破修为的过程被天地气息掩饰,没有恢复神志的人无法看破,感觉不到任何异常。
何强准备冲击十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