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标价这么高。
那些法律管控不严格的地方，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地方，会直接杀人取心。
他们甚至不需要提前测试是否匹配，反正人命那么贱！
他们可以多少几个。
总有一个合适的，可以救嘉礼。
可以换到十几亿！
一辈子享受不到的富贵！
老顾总眼眶通红，睚眦俱裂，“嘉礼不能用这种心脏活着！那样他生不如死！！！”
“可是爸！那怎么办啊？”顾宴沉哭着跪在老顾总面前，
“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啊，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弟弟去死！”
老顾总抓着他的衣领，把他抵在墙上，“那是我的亲儿子。”
姜胭倒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转动。
医生们围在一起，看嘉礼一次，便摇摇头。
杭医生浑身大汗，“你们去，见见他吧。”
这就是告别了。
让他们可以和他说说话……
姜胭像是一摊烂泥一样的，直不起腰来。
老顾总满脸泪痕，顾宴沉抽了抽鼻子，撤销了黑市的悬赏，继续找心脏。
不撑到最后一刻，他绝对不会放弃。
杭医生看着姜胭，“你要不要去和他说两句话。”
姜胭擦干净眼泪，好不容易才扶着墙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走进他的病房。
她不敢看那些几乎静止的心率，心跳。
她只想多陪陪他。
她的手轻轻握住他的手，“嘉礼，你可真是不听话啊。”
她哽咽的声音哑的吓人，“干嘛啊，怎么这么玩命？在顾家好好当那个纨绔大少爷不好么？”
她哭着说，“你永远都是个孩子，永远都不让我放心！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她的眼泪砸在了他的手上，脸上，湿润，滚烫。
他几乎冰冷的手，轻轻颤了颤。
“傻姑娘，别，别，别哭啊……”
他沙哑的声音没有任何力气。
姜胭却觉得他用尽全力气，回应她，哄他，挠她的小脑袋。
“嘉礼——”
姜胭再也忍不住，抱着他的手哭了起来。
顾嘉礼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大约真的是回光返照。
他这次出事，谁都不怨。
就是一场不好的天气，一次操作失误，跟姜胭，跟他哥，跟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大约真的是命该绝于此。
只是能在死前在看看姜胭……
他还是觉得老天待他不薄。
只可惜一看到她，就是她掉眼泪的样子。
他怎么受得了她哭啊。
他从小就听不得她哭一声，从小到大听了无数次，从来不能免疫。
现在听着她的哭声，他那已经碎了的心，都痛的刺骨。
“别哭了，你哭的我心里难受。”
姜胭也不想哭啊！
可她止不住！
她命令眼泪停下来，可生理反应根本控制不了。
她可以感受到，她要失去嘉礼了……
她要失去这个从小的玩伴，她人生中那么重要的人……
顾嘉礼看着她的眼泪，心底思绪万千，他轻声问，
“我，我还是，我还是你的万年老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