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当时是真的有点想抽明叔,因为他特么吓到我了。
好在接下来没发生什么意外,在明叔的指引下,我小心翼翼下刀,在女尸肚子上割开一道伤痕,然后取出了阴阳降头草完整的根茎部分。
这药草是从尸体肚子里长出来的,随着药草被我挖出来,女尸的腹部也立刻瘪下去。
我强忍着恶心一看,发现这些密密麻麻的植物根茎纠缠在尸体内脏深处,已经把腹腔内的营养吸收干净,连皮肤也皱成了许多斑纹。
接着明叔递来一块黄布,把阴阳降头草收起来,又看了看女尸发青扭曲的脸,一脸唏嘘地叹气。
我以为老小子是觉得的女人死得太惨,所以才唉声叹气,没想到他下一句话差点让我喷出来,“这女人死得时候新怀怨念,死后竟然能够孕育出阴阳降头草,说明是很好的阴物材料,可惜这次忘记了拿炼制尸油的工具。”
靠!
我特么又一次被恶心到了,扭头看着明叔,“人都死了,干嘛还要压榨它,你不觉得过分?”
明叔耸肩说,“市面上的阴料不都是这么来的吗,反正人死如灯灭,留下这具除了腐烂掉也没别的作用。”
我把眉头拧成个川字,或许是风俗信仰不同吧,感觉泰国这边的人对待尸体的方式远没有国内那么尊敬。
我重新把土填回去,然后带上阴阳降头草,匆匆陪明叔返回。
来回一趟花了将近一天功夫,回店里的时候已经快天亮了。
我小憩了一会儿,醒来后马上询问明叔,说阴阳降头草已经到手了,接下来怎么操作。
明叔让我带上阴阳降头草,以及他准备好的那些材料,再去找一趟龙达空,表示龙达空已经答应帮我炼制。他还有生意要忙,这次就不陪我了。
我有点不情愿,自己对曼谷并不熟,泰语也说的很差,到了寺庙怎么跟龙达空交流?
明叔马上露出奸商笑容,说要我陪你去也行,两千泰铢的带路费不能少。
我骂了句死奸商,抢走他车钥匙,扭头就走。
好在我记性比较好,照着上次走过的路线把车开过去,只花了一小时就重新来到了那座破庙附近。
下车步行了一段路,我再次看到龙达空。
不同的是这次破庙里面又多了一个人,是个二十岁出头,皮肤黝黑的青年人,穿着打扮特别奇怪,乱糟糟的鸟窝头型,起码半年没洗过,身上都是泥垢,但长得很精神,眼神十分犀利。
我走进去的时候,这个年轻人正趴在地上,保持跪俯的姿势,用泰语跟龙达空交流着什么。
龙达空则显得有点不耐烦,根本不想和这个奇怪的年轻人交流,手捻佛珠呵斥了他一句,态度比较恶劣。
年轻人没说什么,默默站起来,对龙达空深鞠一躬,转身就走。
回头的时候,年轻人看在愣在门口的我,稍微怔了一下,很快就垂下视线,打从我身边走过去了。
感觉这个青年很奇怪,不仅是穿衣服的风格比较古怪,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很特别的味道,当他从我身边走过去的时候,我竟然感觉小腹下面一凉,那种凉悠悠的邪气又有了窜动的趋势。
我不敢耽误,赶紧冲进佛堂,用笨拙的泰语向龙达空问好。
龙达空对我的态度还行,微微点头一笑,指了指我手上的袋子。
我赶紧把阴阳降头草讲给他,龙达空凑到眼前仔细观察了一下,确认没问题,又指了指旁边一栋偏屋,让我进去休息一会儿,老老实实等着。
我不敢不听,规规矩矩钻进偏屋,心里还在琢磨,刚才那个青年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龙达空看见他会这么生气。
这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昨晚没睡好,渐渐地我开始犯困,靠在蒲团上打起了盹。
等我听到龙达空的脚步声醒来,发现天已经黑了,龙达空手上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药碗,里面是大股浓稠的绿色汤汁,不知道添加了什么佐料,稠糊糊的,又脓又腥,看起来跟化学药水没什么区别。
他把汤药递给我,很简单地说了一个字,“喝!”
我很不淡定,生怕喝下去闹肚子,可惜自己掌握得泰语词汇太少了,没办法表达自己的担忧,只好在龙达空的目视下,强忍着恶心把汤药喝下去。
说真的,这感觉一点都不好,那些汤药散发的酸气搞得我一直打嗝,好几次差点把药汁吐出来,又不敢真的吐,只能强行咽回去。
龙达空一直在观察我的动作,等我喝完了汤药,他马上盘腿坐下来,伸手搭着我的头顶,再次闭上眼睛念咒。
很快我就感觉肚子开始闹腾,并且窜起来两股气,一股冷得像冰块,另一股炙热得像烙铁,两股气在我肠子里面打架,好像刀刮了似的难受。
我痛得发出一声大喊,扭头冲进茅厕,差点连裤子都来不及拖,随后就是一阵噼里啪啦。
那味道简直不要酸爽,差点没把我自己熏晕过去,足足拉了一晚,我差点因为脱水栽进了茅坑。
拉出来的东西不仅奇臭,还夹杂着一些硬糊糊的血块,呈果冻状,我恶心得又快吐了,心里着实吓得不行。
好在拉完之后身体轻松了不少,在破庙继续住了两天,龙达空时不时熬煮其他汤药给我喝。
后面的汤药比较温和,没引起太大的不适症状,就这样持续了三天左右,我的精神终于恢复了。
我很感激龙达空,跪坐在蒲团前,双手合十向他致谢,感谢救命之恩。
龙达空淡淡地摆手,说了一大段泰语,那时候我泰语基础特别差,没办法完全理解,只记得住零星的几句话,首先是降头邪气已经被彻底镇压,可它仍旧还在,虽然不会经常发作,却在我身上越积越深。
如果要彻底摆脱,只有两个办法。
要么是找到下降头的人,只有他才能把我肚子里的东西取出来。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由我自己学习阴法降咒,等我的能力足够,能够压制这股邪气的时候,那么它不仅不会要了我的命,反倒会成为我修行的一大助力。
话说到最后,龙达空用手摸着我的额头,语调十分古怪,“你身上的降引,可以是福,也可以是祸,具体发展成什么,只能看你自身的福报。”
我双手合十表达感谢,出来时却有些欲哭无泪。
忙活这么久,也只能保证我五年平安,五年之后又该咋办?
回去的路上我依旧有些沮丧,忽然听到手机在响,一看来电显示,竟是小芸打来的。
我按下接听,耳边马上传来小芸哭哭啼啼的声音,“林峰哥,求你救救我,现在有警察要抓我,呜呜……我刚转正不久,还不想坐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