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又要黑了,我哆哆嗦嗦蜷缩在沙发上,怀里揣着一把菜刀。
现在我已经没心思再想林夕到底怎么死的了,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生怕自己会步了孟涛的后尘。
虽然这个念头很扯,但我和孟涛身上确实出现了大量相似的经历。
随着夜幕降临,房间陷入漆黑,我把身体缩成个球,总担心角落里会忽然蹦出个什么东西。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壮胆站起来,准备去开灯,这时候窗台刮来一股冷风,大门也跟着震了一下,传来砰砰的敲打声。
沉寂的房间忽然传来这死动静,我尿都快吓崩了,挥着菜刀大喊大叫,
“你别来找我,不是我害你的,走、你赶紧从我家出去!”
砰、砰砰。
敲门声还在持续,每一下都仿佛砸在我心坎上,我如烂泥般瘫坐在地上,抓起茶几上的东西不停往门上丢。
稍后,有道熟悉的声音闯进耳朵,“秦风,你大半夜鬼叫个毛啊,穷得叮当响不是你的错,扰民就是你不对了。”
我当场愣住,这声音好熟悉,是房东勇哥。
确定敲门的不是鬼,我把心放宽了一点,颤巍巍拉开大门,果然看见勇哥正叼着香烟站在门外,“你小子遇上事了?”
我咽了口唾沫,刚要点头,可转念一想却感觉不对,勇哥咋知道我遇上了事。
“你来我家做什么?”
我没敢把他放进来,一只手扶着大门,另一手还死死握着菜刀,都说鬼最擅长骗人,搞不好勇哥就是鬼变的,故意骗我开门。
“这么害怕干嘛,我又不是鬼。”
他好像看出我在想什么,不由分说挤进客厅,顺手打开电灯,朝屋里张望了一圈。
灯光照射下,屋子里的气温有所回升,勇哥注意到我惨青的额头,哼笑了声,“看来我猜得没错,你小子果然遇上了大麻烦。”
“你咋知道?”我一脸心悸地擦冷汗。
“是它告诉我的。”勇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东西,拿在手上掂了掂。
我低头看去,发现是一块塑压膜的牌子,镶着金色的纹边,牌子中间有个佛像,双腿呈交叉盘坐的姿势,下面是七层法座,以及很多鬼画符的文字,密密麻麻地盘在一起。
这东西我看着有点眼熟,上次在勇哥家见过,好像是他从泰国带回来的佛牌。
“这是崇迪佛牌,专门挡煞保平安,我佩戴它很久,一直没出过岔子。”
勇哥指着佛牌上炸开的裂纹,说自从上次和我在楼下偶遇,简单聊了几句,回家时发现佛牌居然碎掉了,
“我的护身牌效果很霸道,是龙婆孔加持的正品,不可能无缘无故开裂,出现裂痕只有一个解释,就是我身边出现了不干净的东西。”
勇哥把目光直勾勾地定在我身上,说昨天见面的时候,他已经看出我气色不好,猜到问题出在我身上,出于关心才跑来我家问情况。
我无助地点头,用发抖的语气说,“你说的没错,最几天我确实遇上了不少怪事……”
“你先等等。”
不等我讲完,勇哥似乎察觉到什么,忽然撩开我的外套。
我愣神往下一看,只见肚脐眼位置上出现了好几股青黑色的斑纹,密密麻麻的好像树根盘踞着,看起来就像一堆蠕动的蚂蟥。
“靠!”
我吓得肝颤,靠墙站起了军姿。
勇哥同样震惊,用力抓着我的肩膀,几乎用咆哮的语气说,“你小子是不是瞒着我去过东南亚?”
我语无伦次道,“没有啊,我去过最远的地方是我姥姥家。”
“没去过东南亚,怎么会染上这么歹毒的降头!”他恶狠狠地逼视我,要我说实话。
“什么……降头?”
我感到不可思议,降头这种东西我只在一部分影视剧上看过,一度认为肚子里长出铁钉、内脏被虫子吃掉的画面都是影视搞的噱头,完全不符合科学规律。
可当我冷静下来,回想孟涛那种恐怖凄厉的死法,心里已经产生动摇,想便一股脑把事情说了。
勇哥把眉头拧成一个川字,无奈叹气,“你小子可真够倒霉,亲个嘴都能烂舌头,你前女友在泰国生活过好几年,估计降头就是她带回来的,搞不好是中了传说中的灵胎降。”
我嘴都快瓢了,“什么是灵胎降?”
“一种很邪门的灵降术,施术者通常会找个行为不检的女人,用她的身体来充当下降的媒介。”
他顿了顿,一字一顿说,“你前女友的生辰八字应该比较特殊,估计是被人盯上了,用邪术制作成培养灵胎的‘降引’。”
中了这种邪术的女人,会不断勾引异性,通过榨取对方精血血的方式来孕育灵胎。
凡是跟她发生过关系的异性,最终都会周身溃烂,被抽干精血死掉,看起来就像一具干尸。
我石化在原地,回想起孟涛的死状,心里吓得不行,“可我没碰她啊,亲个嘴还是她主动的。”
“下降的手法有很多种,不一定非要发生肉体关系。”
勇哥似笑非笑,语气中夹杂着莫名的森怖感,“幸好你当时把持住了,否则要不了几天,就该通知全村人开席。”
不过就算我没碰过她,也不代表就没事。
“你身上的邪气很深,我的佛牌就是受它影响才碎掉,如果不尽快找到化解的办法,身体会越来越差,倒霉也就在这几天。”
扑腾。
我无力地瘫坐在地,失魂落魄说,“林夕,她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勇哥无奈说,“你有心情思考这个问题,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这种降头特别难搞,除非是去泰国找高僧化解,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去泰国?
我懵了一下,瞪大眼说,“听说东南亚那几个国家很乱,去了该不会被噶腰子吧?”
勇哥气笑了,翻白眼说,“都特么快死的人了还担心腰子,放心啦,我经常去泰国,对那边的地头还算熟悉,刚好最近要去泰国进货,可以带你一起去,等到了曼谷再想办法。”
我摸了摸发麻的肚脐,那里的青黑色纹路已经蔓延到肋骨下方,确实,比起腰子,我更该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