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云眠午间去了太和殿,进去时便是暖热的,云漾替她解开披风后退了下去。
君沉御正在看奏折,眉心紧蹙,很是不高兴。
温云眠温柔行礼,“嫔妾参见皇上。”
君沉御目光从奏折挪开,温和了些,“起来吧。外面冷不冷。”
他朝温云眠伸了下手,温云眠乖巧的走过去,君沉御将她的手握在手心,“还好,手没那么凉了。”
温云眠羞涩一笑,被君沉御牵着到了软榻边上坐下。
“皇上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自从昨日和好,又折腾了一夜,两人之间倒是更加亲昵了。
君沉御将奏折递给了她,“你看看。”
温云眠愣了一下,连忙低头,不敢伸手去接,“嫔妾不敢。”
君沉御笑了下,“朕许你看。”
温云眠莞尔一笑,这才将奏折拿了过来,仔细去看上面的内容。
片刻以后,温云眠才露出了一丝愁容,“怪不得皇上今日看着忧心忡忡,原来是京城以及周边都因为冻寒的缘故,粮食几乎颗粒无收。”
君沉御叹了口气,虽然他知晓后宫女子不得干政,以往别说是让妃嫔看奏折了,就连前往太和殿陪他的都少之又少。
可他看着温云眠,便觉得莫名的心安,她身上的香味甜而不腻,清淡的很,让人舒心。
和她说说话,才能稍解心中愁闷。
“若是冻寒能够快些结束,许多百姓才有活命机会。朕已经让户部开仓放粮了,可储存的粮食不多,谁知能撑几日。”
温云眠思考了片刻,“若开仓放粮,不如多多任命官员一同协作会好些,最好从六部里各挑一些官员出来,互相监督,才能让粮食多数流到民间。”
君沉御颇为意外,“眠儿还懂这些?可还有其她的见解?”
温云眠垂眸,“嫔妾卖弄了,此事事关朝政,嫔妾不敢妄言。”
君沉御拉住她的手,“朕许你说,此处只有眠儿和你夫君,可畅所欲言。”
温云眠眼眸微亮,“嫔妾年幼时也遇到过一场灾荒,那时跟随外祖父,见惯了世态炎凉。朝廷开仓放粮却也有多数富户故意藏匿家中存粮,前去同真正贫苦的百姓争夺,使得当时城中大乱。”
“所以依嫔妾之见,倒不如将户部储存的陈年旧粮拿出来赈灾,最好是一些看着不那么好的,真正有需要的人是不会嫌弃粮食不好的。”
帝王凝着她,眼里有止不住的欣赏。
他一向喜欢饱读诗书的女子,可这样的女子大多数都木讷的很,被繁文礼节教导的没有半点情致。
而像她这样,内有才情又不失见识眼界的女子,才是最佳的。
“眠儿是朕的解语花。”
温云眠嘴角噙着一抹笑,“嫔妾相信,天灾可解,皇上很快就会称心如意的。”
君沉御将温云眠拉在怀中,“听闻这次皇后将祈福舞交给了你,有眠儿在,朕会称心如意的。”
温云眠心头柔软,“今日嫔妾醒了才知皇上将暖玉赐给了嫔妾,如此珍贵的东西,皇后娘娘尚且还没有,嫔妾于心难安。”
君沉御唇角弧度加深,看着她白软漂亮的脸,“朕就是要用金银玉石将你养着,将你养的眼里除了朕,再看不上这世上任何一个人。”
温云眠眸光漂亮,似有雪光,“嫔妾的眼里一直也只能看到皇上。只是嫔妾年纪小,皇上若将嫔妾宠的无法无天可如何是好?”
“做朕的宠妃,无法无天谁又能如何?只要朕宠你,无人敢置喙半句。”帝王的目光温柔纵容。
温云眠依偎在他怀里,眼中却无半点动容。
这种情浓时的话,听听就够了。
她会时刻吊着帝王情绪,会让他气闷或是愉悦,只有不断产生这种波动,才会产生在乎的错觉。
而错觉多了,便会在心里慢慢生根发芽了。
等什么时候他可以不顾原则,突破底线的对她,她再考虑信他的话。
“眠儿喜欢玉兰花?”
温云眠微笑,明媚如春,“是啊,只是虽爱玉兰花,却总觉得画不好,画不出它的气韵和不染世俗的雅致。”
说着,她便不由自主叹气。
君沉御带她走到了御桌前,“朕来教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