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喜欢的可以试试,这些丝线都是用特制的染料染成,不易褪色,也不染脏污。”待看清那随从怀中抱着好些小玩意儿,摊主推销起来也越发卖力。
见嬿婉一出手就是挑了好几支,摊主心中莫名有些遗憾。
若这是位未出阁的小姐,定然还会有兴趣尝试下自个儿编制,这材料钱一花,届时她又能多给即将出嫁的女儿加些压箱底的银钱。
唉,怎么就早早嫁人了呢,这皇上不都下旨说要等到十八岁方能成亲嘛,唉。
等到该付钱时,摊主心中还是可惜,忍不住提了一嘴自家的编制,但嬿婉的心神已被还没看过的摊子吸引,婉言拒绝了摊主的热情。
只是……
“您是说全都要了?”
见这位不俗的随侍点了头,老婆婆赶紧打包摊上的东西,手脚可麻利了。
而进忠往外掏钱的手却是顿住了。
他今天带的钱……都给令主儿了。
“忠哥,我这儿还有些银子。”
进忠向一旁瞧去,是方才回马车放置东西的王蟾。
“回去加倍给你。”
一枚约莫三两左右的银块被递给摊主,进忠拎起那一小包东西就向着前头赶去。
本想说不用客气的王蟾赶紧闭嘴。
还是算清点儿吧。
逛了大半个时辰后,一行人寻了家有名的酒楼用饭。
进了包间后,伙计麻利地端上茶水小吃:“几位客人,不知想用些什么啊?”
“夫人,您想吃些什么?”三人纷纷看向已倚栏而坐的人。
嬿婉瞧着底下大堂里落座的说书先生,随口应了句:“上些你们的特色菜,不用酒。你们这儿今日说什么书?”
伙计也是混迹民间的人精,立刻报出八菜一汤,两道点心,光听名字就觉得有股江南风味,随后又道。
“这都是先生们自个儿决定,但保管都是先生的拿手活。”
澜翠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我们家主子想听些当下时新的说书。”
“就要当下江南民间最流行的,不拘于题材。”嬿婉又补了句。
伙计连连点头:“是,小的这就去办。”
随着饭菜一道道上来,大堂里也是惊堂木一拍。
“……说那西湖月夜之上的风流雅事,便是九重仙人怕也是羡慕着三千红尘啊……”
包间中澜翠与王蟾纷纷眉心一皱,这种事就是当下最时兴的?简直污了他们娘娘耳朵!
而嬿婉却是一副像是就着底下的哄堂大笑能多吃两碗饭的样子。
“这家酒楼的饭菜不错,也不知道地不地道。”夹了一筷西湖醋鱼品尝,嬿婉感觉还不错。
被一声令下而坐下的三人,不,两人对视一眼后,不知该说些什么。
“夫人要是喜欢,我去后厨问问他们的配方卖不卖。”进忠做势就要起身,却被嬿婉叫住。
“不用了,有些东西还是留在这儿好。”嬿婉喝了口荷叶茶,看向进忠:“你说是吗?”
“夫人说的是。”
……
南巡本就是为体察民情,监察沿途百官所来。
但圣驾驻留苏杭日久,久到广东巡抚都不得不上奏请问。
皇上,您还来不来广东啊!
而这封奏折辗转再辗转,不知怎么就送回了京城,呈到了两位监国的阿哥面前。
这一日,永琛来御书房批改奏折,刚一进门就见着大阿哥永璜看了两眼后就将一份奏章扔进了一旁的箱子里。
箱子里已装了不少奏折 ,都是些枯燥的请安折子。
“大哥,这奏折可有何不妥当?”
永璜略微点了个头,坐着道:“没什么重要的,就是问候皇阿玛龙体是否康健。”
可这种奏折怎么会送到他们跟前呢,早就该被分门别类地送去南巡的队伍了。
但永琛也未曾继续询问,这封奏章的内容他早已知晓,只是想看看大阿哥会怎么做。
该给额娘和皇阿玛送封信了。
当日便有几封家信随着运送奏章的队伍出了京城,而这支队伍到达时,圣驾依旧在苏州。
“娘娘,五阿哥送信过来了。”
嬿婉抽出信纸后直接用一种繁复的方式将信纸折叠起来,最后露出的只有寥寥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