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嬿婉却不完全认同。
毓瑚这是还没来回禀,等知道了景仁宫的事,她不信弘历能好过到哪里去。
再加上永璜和永璋两个争的跟斗鸡眼似得,皇帝又能有几年好活。
且等着瞧吧。
“你说什么!”
太医开的汤药需要趁热服下才能不失药效,婉贵人在九州清晏的这些日如美梦一般,服侍汤药这些事更是亲力亲为。
“婉贵人,皇上有要事处理,这会儿不见旁人的。”李玉笑着伸手拦人,却敌不过做的事有多么讨人嫌。
婉贵人不赞同道:“李公公,任御医说过这汤药不能久放,天大的事也越不过皇上的龙体康健啊。”
李玉赔笑着,心中却是不屑。
毓瑚来禀报的事皇上怎会让旁人知晓,他都被赶出来守门了,一个失宠已久的贵人又能耐什么,不过是讨了个巧便抖起威风来了。
婉贵人见眼前的李玉的确没有半分相让的意思,脸上有些挂不住,正想再试试时,进忠推门进来,恭敬道:“师傅,令贵妃娘娘遣人过来禀报,颖嫔突然临产,眼下有些难产。”
李玉皱眉,虽然颖嫔不为皇上所喜,但这皇嗣却是实打实的。
这时毓瑚走了出来传旨:“皇上有令,请婉贵人同奴婢一同过去瞧瞧。”
婉贵人没想到这里头还有她的事,但皇上金口玉言,她只能将汤药交给李玉,自个儿与毓瑚一并前往颖嫔所居的武陵春色。
而九州清晏内的气氛却是越发沉重。
“进忠,朕有事吩咐你去做。”
李玉端着药碗站在那儿有些尴尬,末了也只能舔着脸过去:“皇上,婉贵人特地嘱咐了,说是汤药凉了药效就不好了。”
……
前去武陵春色的路上,婉贵人心中都有些惴惴不安,无论她如何探问,毓瑚都是油盐不进的样子。
这使得婉贵人进入武陵春色时,心中的紧张感飙升到了巅峰。
“啊———”
毓瑚及时扶住瘫软的婉贵人:“贵人小心。”
“姑姑,这……颖嫔怎么 叫的如此凄厉?”叫声已经消失,但婉贵人仍旧是心有余悸。
毓瑚一边安慰着婉贵人,一边也是生出了几分隐忧和警惕。
颖嫔的叫声的确有些过了,而且这个时候怎么能浪费力气在喊叫上……
莫非有人故意为之。
这时有一宫女走来:“奴婢请婉贵人安,令贵妃与纯妃娘娘眼下都在,请您进去。”
等落座之后,婉贵人依旧有些腿软,望向房内的目光也难藏担忧害怕。
“奴婢毓瑚,请令贵妃、纯妃安。敢问颖嫔娘娘眼下如何了?”
嬿婉支着头,面上难掩烦心,说起话来也不客气:“接生姥姥都已进去了,但颖嫔畏疼,加上过于紧张,这才有些难产。眼下太医正在开方。”
“那,方才那声喊叫……”
“用了软木,却被颖嫔自己挣脱了。”
毓瑚呼吸一窒,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不生了!我不要生了!回草原!我要回草原!”
房间内一时无声。
毓瑚之前还觉得皇上所颁布的旨意有些荒谬,现在已转变了想法。
或许……
“止痛的汤药还未开好吗!没见颖嫔用着的软木都碎了,还不拿新的进去!”嬿婉横眉冷对,周身气势也是蓦然升高。
一众宫人像是被解了穴道一般,纷纷忙碌起来。
“贵妃娘娘,你去做什么?”见嬿婉掀开帘子走向里间,纯妃赶紧起身问道。
原本美艳的眉眼掺了冷冽后变得格外尖锐逼人:“本宫进去瞧瞧,纯妃有什么话要说。”
“没,没有。”纯妃悻悻然地坐了回去。
颖嫔依旧是她的仇人,颖嫔肚子中的孩子嬿婉也不喜欢,却也不会下手。
她本来是想冷眼旁观,但见着毓瑚和婉贵人一并前来时,她改变了主意。
谁让,她本就不是好人呢。
随着珠帘又一次晃动,里面的声响也渐渐平息,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屋内响起一道婴儿的啼哭声。
“生了,总算生了。”纯妃松了一口气:“也不知是位小阿哥还是小公主?”
接生姥姥抱着一个粉色襁褓走了出来,恭喜道:“颖嫔娘娘诞下一位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