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总有那背道而驰的。
浅淡花香丝丝缕缕地缠绕其上,却并未惊醒梦中人。
进忠半蹲在离距床榻三步开外之处,目光中是不曾示人的情深与心疼。
一站一卧,虽未发一言,却是温馨静谧。
嬿婉。
婉婉。
字字情重,重的他说不出,收不回,让他即便在无人之时也不敢吐露。
待嬿婉醒来时,殿内一如既往,可总是有蛛丝马迹。
用了一碗红糖鸡蛋后,嬿婉有些了力气,开始发力:“春婵,他几时离开的?”
“两刻钟前。主儿,进忠公公小半个时辰前便来了,先去瞧了瞧三位小阿哥。”
然后就能将所有的时间都拿来看她了。
即便没能亲眼目睹,嬿婉也晓得这人会做些什么。
多少年了,还是这个样子。
真的要让他敞开心扉,恐怕只有尘埃落定之后吧。
不过,那个日子不会太久。
冬去春来,夏至秋归。
正是硕果累累之际,宫中却依旧是百花齐放。
“瞧见没,那就是近来得宠的豫嫔娘娘。”
“听说豫嫔娘娘已过了双十年华,怎么这个时候才入宫啊?”
“谁知道呢,但只要得宠就成了,不然哪怕资历再久,又有什么用呢。”
……
回到承乾宫后,豫嫔将今个儿新得的赏赐一件件看过去,心中好不得意。
年纪大些怎么了。
她这个年纪入宫不比那些十五六的小姑娘来的强。
“来人,本宫今日的浴汤可备好了?”
豫嫔从草原上带来的侍女也已换了宫廷服饰,小跑进来:“奴婢晓得皇上今日要来同娘娘用晚膳,一早就备下了。”
“做的不错。”豫嫔拿起帕子拭了拭额角的汗水抱怨道:“分明都入了秋,这天还是这般热,若是在草原上,这会儿已经凉爽下来了。”
“等冰室送了冰来,奴婢让人给娘娘做个冰碗如何?”
豫嫔点了点头,怏怏道:“阿玛那儿可有消息送来?”
宫女拿起一柄团扇给豫嫔扇风纳凉:“未曾。但想来王爷知晓娘娘得宠,定然也是高兴坏了。”
“那当然。虽说颖嫔和恪贵人也算得上蒙古贵女,可本宫瞧着一个两个的都不得皇上喜欢,更别说诞下皇子了。”
宫女晓得豫嫔的野心,自是好一番奉承,却没想冰碗还没上呢,有一小太监匆匆进来回禀。
“娘娘,咸福宫的颖嫔娘娘有喜了。”
打脸也没有来的这般快的。
豫嫔的脸色由红到白,由白到黑,好不精彩:“备份,礼物,送去。”
冰室的宫女送了冰过来,好巧不巧地碍了豫嫔的眼。
“今日送的冰怎么这么慢,瞧不起本宫不成!”
冰室宫女跪下请罪,一板一眼道:“请豫嫔娘娘明鉴,按着规定,冰室往各宫送冰都是这个时辰,奴婢不敢逾越。”
宫中妃嫔众多,皇上也不可能真不往别处去。
豫嫔本就是想寻个出气的由头,骂上几句也就算了,这会儿却是被激起了真火。
“好大的胆子,你这意思是本宫逾越宫规了?”
宫女俯身行礼:“奴婢只是照规矩行事,不敢……”
拳头大的一块冰块砸在这宫女的额头上,鲜血四流。
“规矩,规矩,你一个低贱的宫女难不成比本宫还懂宫规不成。”
豫嫔也是打小便习练弓马,力气自然要比普通女子大的多。
放的满满的冰盆被一脚踢翻,噼里啪啦地砸在了这宫女身上,混着血液脏污了地上图案精美的羊毛毯。
见趴在地上,一时难起的宫女,豫嫔越发嫌恶,直接让人将这宫女拉下去打了二十个板子解气。
“主儿,那宫女还有口气。”
豫嫔有几分诧异,哼笑一声:“那毯子也脏了,裹上扔出去,别脏了本宫的地儿。”
“要是在草原上,本宫早就将这女奴扔去喂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