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朕记得苏州织造上贡来了几匹绛纱色贡缎,取两批花样新鲜的来赏给大福晋;还有套红玉团花石榴纹茶具一并取来与大福晋。”
朝轻当即行礼谢恩:“儿媳谢皇阿玛赏赐。”
康熙点了下头,但一看惠妃还未收起的难看脸色和胤禔那一脸不觉明厉的样子,心中就来气。
惠妃是愚笨,胤禔就是瞎,自以为说了些漂亮话,也不瞪大眼看看他的脸色。
他难得屈尊一次,没想到让这对又愚又瞎的母子捞到了,当真是……
再看他那个新儿媳,一张满是感激喜悦的小脸映入康熙的眼中。
不过几件赏赐,何至于连眼圈都红了。
张佳浩尚养出来的女儿虽然心思通透但还是单纯了些,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看来先前那些流言蜚语都是张佳氏一族编造的。
他是不喜皇子们与朝臣接触过多,但张佳氏这般作为也是实在让他不喜。
两相比较,康熙干脆又赏了一批价值不菲的赏赐给朝轻。
论起数量来是比先前那位大福晋少上几件,但价值上却是高了好一截。
惠妃伺候康熙多年,隐约明白皇上这是对她的敲打,心中对朝轻的嫌恶又多了几分,但面上亲热不少。
这对亲亲热热的婆媳挟着个尚不知发生什么的胤禔送康熙出了延禧宫。
一出延禧宫,康熙就是注意到了宫门外的两人。
“何柱,你怎么不在太子身边伺候?”
何柱赶紧跑上前给康熙等人请安,道明来意:“回皇上的话,太子殿下说他今日请了众兄弟喝酒畅谈,自然先来请直郡王前去;太子妃也说想同直郡王妃聊一聊家常,这会儿诸位福晋都到了。”
康熙满意颌首,到底是他亲手教养出来的太子。
太子先前为使朝政清明严惩了索额图,现在又主动友爱兄弟,甚至能与胤禔不计前嫌。
“胤禔你现在就带着你福晋去吧。何柱你回去告诉太子,朕让御膳房做几桌席面送过去,他就无需担心了。”
何柱叩首应是。
但他是高兴了,朝轻也高兴了,可惠妃与胤禔脸黑了。
去毓庆宫吃饭,哪里比得上磋磨儿媳/在皇阿玛眼前争宠来得重要!
可圣口已开,谁敢反对。
胤禔是瞎,不是聋,只能带着新婚妻子往毓庆宫走去。
这一路上胤禔心里存了气,大迈步地朝前走,将朝轻、何柱等人都抛在了身后。
何柱虽是个灵活的胖子,却也跟的费力,更别说穿着花盆底的朝轻了。
真是给脸给多了。
眼瞅看见那毓庆宫的屋檐了,朝轻悄悄泄出两声痛呼,落在身后的太子妃婢女金珠耳中。
一瞧直郡王妃那不自然的走路姿势,金珠便已了然。
恐怕直郡王妃是不小心扭伤了脚腕,待会儿得回禀太子妃一声,让主子心里有数。
毓庆宫。
胤禔见着这满院子的兄弟,脸一下就黑了。
太子惯是个虚伪的,什么叫先请的他,这些人都是飞过来的不成!
此时的胤禔完全忘了,他虽然娶的是继室,但他作为皇长子,诸位福晋都需要前来见上一见,让各位阿哥一并前来也就是多传句话的事。
四贝勒胤禛见直郡王一人走进了毓庆宫,其身后不见那道倩影,眉心微蹙,好在他一贯黑脸倒是不怎么显眼。
后院藏美众多的九阿哥先跳了出来:“大哥,嫂子呢?怎么你一个人先进来了。”
他是真心好奇,张佳氏让自家女儿故意扮丑,得是什么样的自信。
他们作为皇子,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当真是小瞧了他们。
胤禔也是一愣,对了,他的福晋呢!
在场的都是人精,纷纷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早就知道胤禔/大哥是个武人,但进宫敬茶却把福晋忘了,这得是莽夫了吧!
此时一道昌荣色身影出现在毓庆宫门口。
因是一路疾行,白皙细腻的皮肤泛起红润,衬得眉眼娇艳,而高雅仙气的仙鹤纹样又同这抹娇艳两相平衡,使得这位美人艳而不妖,雅而不板。
见到院中众人,朝轻平复了下呼吸,上前一步行礼:“太子殿下安——”
胤禔心里不顺,也不想看自己新娶的福晋给太子行礼问安,将人一把拉起来:“太子当不会同长嫂计较这些虚礼,太子妃还等着你说话。”
温润笑容衬的俊美无俦的五官越发迷人,胤礽随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无妨。既然人已到齐,那我们兄弟便去殿中喝酒吧。”
胤禔松了手,抢先朝着殿内走去,而被扔在原地的朝轻只能同诸位皇子行了个简单的礼节算是抵了问好。
这些个天潢贵胄却是和善,好几个都同她回礼微笑。
故意放缓脚步以落在靠后位置的胤禛却只来得及与人对视一眼,就见那道昌荣色身影已转身离去。
大哥是个手上没轻重的,怕是已经伤到了她,稍后让福晋去探望一二才行。
跟在一旁的十三阿哥察觉到他四哥有些魂不守舍的。
但深究原因时,十三阿哥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眼现在只能看到一角裙边的身影。
这位新大嫂容貌姣好,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绝色,但四哥可不是三哥和九哥那般会轻易为美色所动的人。
应该是他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