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寒寒捧着手里的草包,低头不语。
男人一眼看出她的心事,便自顾自的接上话,“怎么,还觉得自己不应该杀人,不应该虐待生命?妹妹你想太多了,那是他们做错事后需要付出的代价,没什么好委屈的”。
马寒寒咬咬嘴唇,鼓起勇气问道,“那无辜之人呢?还不是我害了他们,因为我拿孔雀羽毛杀死了他们的父亲,儿子,领导,丈夫……”
“那也是他们应该付出的,美强惨本就是合理的,不然他们让我们这些穷,弱,努力了还会更惨的普通人怎么活啊?是不是?这本就是他们造成不平等局面的代价,就算他们真的无辜我也不会心软分毫,因为比他们更苦的人所经历的苦难,大多都是他们一手造成的,妹妹,你说呢”。
马寒寒脑子顿了一下,然后疯狂运转,“这……好像真的有道理啊?而且真的很让人火大和破防”。
旁边的小喽啰连忙鼓掌,“就是就是,我当初也是这个反应!‘缺德’的人最容易享受世界嘛”。
轰隆轰隆——!!!
好像什么东西坍塌了?
声音很近,好像也很远,就在心灵之间的距离上反复横跳,带来不便言说的精神震撼。
这一震,整座中医药馆也跟着震动,屋顶高悬的塑料袋摇摇晃晃的彼此碰撞,好像预示着明天的好运开开开。
绿衣服的男人镇定自若,用手里的杆子架住塑料袋的支撑点,然后望向窗外。
“看来差不多,梦醒了”。
……
不管错位的时空多么混乱,坐在餐桌前的谈话,永远都是那么与世隔绝。
袁屠看着满桌的饭菜,只得出于礼貌的,反复往返于厕所和餐厅之间。
流水哗哗的响,花钱如流水果然很贴切生活。
李婵诺实在是可怜他,就好心的给他盛了一碗红薯粥,袁屠一看到就眼睛放光,狼吞虎咽的就咽进了喉咙里。
倒也不是多好吃,只是胜在能吃罢了……
这一碗也算是让袁屠能坐住了,之前都快把胆汁吐出来了,坐都坐不住,这老半天了连句话都没说上。
于是咽下最后一口,袁屠就抹抹嘴说道,“所以你和二郎还在闹别扭?”
李婵诺贤淑的眼睛带着无辜,也带着一丝惹人不敢怜爱的阴狠,“闹别扭就能解决问题了?就算干死对方也还是困在那个怪圈里,不把怪圈破除掉,此生一定难得自由,你肯定也懂吧”。
“懂是懂,做是做,又不是每个人都能豁出去的成就一件历久弥新的大事,总有人是需要留到最后兜底的”,袁屠又喝了一口红薯粥,袖子下的手腕印记清晰可见。
“所以你是兜底的,我们就是牺牲的对吗?二郎那个蠢货已经上路了,我也快了,会不会就剩你在原地独自美丽啊?”
“这是我们当初说好的呀,你要反悔?”
“反悔倒也不至于,毕竟你也左右不了剧情的走向”。
“那你为难我干嘛?”
“发疯啊,反正也要为了事情的扩大化努力,不利用一下你的能力太可惜了”。
“也是,毕竟上一次的效果并不明显,再发声一次才双保险嘛”。
“是啊,越是这种繁琐的生活小事,越能摧毁人的意志力,这才是最可怕的恐怖片,不管对于男的还是女的,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充满包容过”。
“那……如果我能进一步的加深效果,你愿意一试吗?”
“怎么说”。
“我提前,把楼上的下水管道都堵上了,连同你家的卫生间一起”。
“早有预谋啊你,没问题,等我给孩子再做一道菜”。
“五分钟足够了,我先撤”。
“记得把门带上,别祸害到别人家”。
“就算祸害到了,也会用你的死来抵债的,放心”。
“二郎也是一样吗?被撕成碎片,最后还要用自己千百年的轮回来赎罪”。
“你不是早就知道,他和你到底还是心意相通的”。
“是吗?那就期待我真的会一命呜呼吧,别又出什么岔子”。
“最好别乌鸦嘴,你这个凤凰也挺乌鸦嘴的,之前几次……算了,我还是快走吧”。
“地狱见,袁屠”。
轰隆隆——!!!!
……
那条鱼不见了,小太阳的魂也丢了剩下的那一半,只剩下四分之一的脑子……
还能记住自己要做什么吗?
连走在自己前面的那个人,都开始变得模糊,好像光线挑人似的越过许的身影飘向前方。
前方,难道有什么更吸引光线的东西吗?
走到一栋建筑下面,许突然梗起脖子,拽着小太阳就躲了起来。
小太阳仅剩的脑子被晃得晕眩,一直觉得眼前有灰红色的小鸟在飞,“又怎么了?看到鱼了吗,我的脑子都快被你摇匀了”。
许打了个响指,小太阳的嘴唇就被电麻了,老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然后又往前探头,“小梅速度还挺快啊,真哄来一个大傻子,那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许虽然脑子不太行,但是心理强大而且无赖,一般从他心里自然而然冒出来的点子……都不太道德。
但每次都出奇的有效,所以为了保持自己的风格,许宁愿相信自己的心,也不会随便相信自己的大脑!
那到底该怎么做,袁屠虽然说剧情已经设定好了,自己就是个npc,众生才是主角。
可是,自己不也是众生的一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