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和太子天天争来争去,却从不会想到这等离经叛道之事,哪怕真要造反也得等到父皇仙逝以后再做打算。
“王爷多虑了,”齐长风轻声笑笑,耐心解释道:“臣只说了会有事发生,却没说是造反之事,王爷何必心急,您只要勤进宫就行了。”
戚泰冷笑道:“本王就说戚灼那人不安好心,天天带着孩子在父皇身边争宠,先前是本王没有反应过来,以后本王也不会任她一枝独秀。”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临走时却又问了一句:“你确定宋瑾辰真的不会坏了咱们的事?”
他和齐长风这种半路来京城的人不一样,他自小听多了宋瑾辰的事,总觉得这人行事不会如此平庸。
齐长风微微一笑,道:“王爷多虑了,我既然能杀他一次,这人就已经是我的手下败将,况且至今为止,我并未受到一丝一毫的打压,太子如今不信任我,是因为永宁公主的缘故,与宋瑾辰可没有什么关系。”
“王爷,您多虑了。”
戚泰这才离开,他得让人找些新奇的玩意,多多送进宫陪父皇说话,顺道好好盯着他那位皇姐,看她还能做出什么手脚。
待戚泰离开,齐长风打碎了这人刚刚用过的茶盏,脸上满是阴霾,讽刺一笑,“贫民百姓?寒门之子……”
“我倒要看看是谁低贱!”
三楼的包厢门被轻缓打开,站在门口的小厮看着这位名传京都的温润公子,脸上带着笑意讨好着:“齐大人要走了?”
齐长风温和笑笑,略感歉意道:“方才我不小心打碎了一个杯子,这是赔偿,麻烦小哥打扫了。”
“不麻烦不麻烦!”
那小厮看着手里足量的银子,笑得找不找牙,乐道:“往日伺候的大人脾气都大的很,也就您竟然待我们这等卑贱之人如此温和,大人可要常来,咱们都抢着伺候您呢!”
齐长风温和笑笑,在小厮的奉承声中离开。
回了齐府,齐长风脸上依旧带着笑意,来往下人也是一副轻松的样子向大人问好,齐长风如往常一样先去正院给父母请安,不过一刻便从正院离开,往后面的书房走去。
书房重地,任何人不得靠近,哪怕是如今的当家夫人田氏,也不能踏足。
此地的婢女小厮也与府上的其他婢仆待遇不同,衣衫华贵,住处舒适,与宫中的宫女相比也差不多,惹得其他人好生羡艳。
齐长风推开门,坐在书案后的紫檀木太师椅上,有一屏息敛气的青衫婢女轻轻手轻脚进来倒茶。
这被人羡慕的婢女此刻心里却是抑制不住的害怕,她察觉到屋内的低气压,手上的动作不再平稳,颤颤巍巍抖着。
“啪啪——”
上好的瓷器茶盏摔成碎片,那青衫婢女“噗通”一声迅速跪下磕头,急忙求饶道: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齐长风听着耳边吵闹的求饶,本就愤懑的情绪再也压制不住,提起脚狠狠踹过去,怒吼道:“贱婢!你算什么东西!”
“大人饶命!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
齐长风对这求饶声不为所动,冷声吩咐道:
“来人,拖下去乱棍打死!”
“……何至于这么大的气性。”
一略显苍老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齐长风听见这道声音迅速站起,端正作揖道:
“——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