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的虎崽子有三只了,小虎却迟迟没有一个。
贺仪珺看着都急了,找御医来给母老虎看诊,老御医吓得脸色都白了,也不知道该在哪里把脉。
老虎又不是人,怎么把脉?
她只得去请给牛马看病的人来瞧瞧,对方看着母老虎能吃能睡,吼声洪亮,怎么看都不像是身体不好的样子。
“该是缘分没到,该来的时候就来了。”
生崽这种事,猛兽跟人一样,该有的时候就有了,倒是不必心急。
小虎确实不在意,扑到母老虎身上舔毛,偶尔抬头看贺仪珺一眼,似乎不明白她怎么愁眉苦脸的样子。
贺仪珺无奈伸手撸了小虎的脑袋,把头毛都弄乱了:“你不着急,我倒是替你急了。”
兰嬷嬷远远站着禀报说太傅夫人进宫来了,她这才想起今天约了太傅夫人进宫来吃茶。
两人的关系跟以前在宫外一样,倒是成了一对难得的手帕交。
太傅夫人最喜欢贺仪珺一如既往的样子,等了一会才看见她也没恼,反倒笑着道:“听闻皇后娘娘把御医请去看老虎,御医不知道该在哪里把脉,差点急哭了。”
贺仪珺哭笑不得:“谁造的谣?御医哪里就急哭了,分明是被老虎给吓哭的。”
不是谁都跟她一样,养着几头老虎许多年,吃住曾经都在一起,才一点都不害怕。
也是难为老御医了,贺仪珺一心急,宫人便误会了,直接去请御医,差点没把老御医给吓出毛病来。
太傅夫人笑道:“娘娘也是,对两头老虎就当孩子一样了。”
她微微低头有些黯然,跟太傅成亲多年自己一直没孩子,如今倒是遗憾的。
不是没有人给太傅送女人,太傅一概都拒绝了。
就连太傅的家人都劝了又劝,想着太傅夫人的正房不能动,让身边的丫鬟帮忙生几个庶子记在名下也好。
可惜太傅也拒绝了,他答应跟太傅夫人一世一双人,就没必要有别人。
太傅夫人忧心忡忡,又有些自责,最近太傅的亲人还辗转传了话,叫她更是心绪难平,便进宫来打算散散心。
贺仪珺叹道:“夫人不如留在宫里小住几天,毕竟后宫就只有我在,平日也挺安静的,就只有调皮的皇儿和虎崽子。他们玩闹得痛快,总是忘了我。”
太傅夫人知道她这是担心自己,想着留在宫里就能避开太傅那些长辈们一个劲找自己说话:“也好,多谢娘娘了。”
后宫的寝殿多得很,随意拨一个给太傅夫人住下便是。
贺仪珺挑了个近点的寝宫,让兰嬷嬷先去收拾,又派人去太傅府告知一声,把贴身物件带进宫里来。
太傅知道自家夫人烦心,在宫里躲一躲也好。
就是太傅夫人这一住,似乎就不想出宫了。
她的确是这么想的,贺仪珺这里清净得很,没那么多糟心事,每天还有小皇子甜甜叫着“姨姨”。
抱在怀里还带着奶香味,软软的,叫太傅夫人根本不想放手。
虎崽子也是虎头虎脑的,太傅夫人不敢碰大老虎,这么点儿大的抱在怀里摸着软乎乎的,她脸上的笑容渐渐便多了起来。
在宫里如此快活,她哪里还想回去太傅府面对那些糟心的亲属来劝解?
反正那些人是不可能随意进宫来,贺仪珺又劝太傅夫人,小别胜新婚,两人分开一会儿,在一起的时候就会变得不一样。
太傅夫人想想也是,多年来两人朝夕相对也没分开过,偶尔分开挺有意思的。
太傅却觉得没什么意思,频频进宫要见她却被拒绝,又不能私自进后宫,急得嘴上都长了燎泡。
秦恒启看得有趣,太傅素来稳重自持,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着急的模样。
太傅不由苦笑:“微臣与夫人成亲后从来没分开这么久过,自然会惦记,又生怕她恼了微臣,这是不愿意再回家去了。”
他之前发了一通脾气,把那些自持身份的长辈通通敲打一番,要再无辜骚扰太傅夫人,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这些年来,要不是他太傅的身份,家族能如此兴旺吗?
一个个还盯着自己的后院不放,摩拳擦掌想要送自家女眷来分一杯羹,以为太傅不知情?
他尊重长辈,没怎么跟这些计较,倒是一个个以为能拿捏住自己了?
不发脾气,他们以为太傅是纸做的老虎,中看不中用吗?
秦恒启好笑:“太傅早该如此了,在朕看来,他们是吃饱了撑着,很该给他们一点事情忙碌一下,免得总盯着太傅的后院不放。”
要不是过得太舒服,被养得心大了,哪里会多管闲事?
太傅叹气点头道:“皇上说得在理,他们那些子侄们一个个拿着微臣的名字,仕途顺顺利利的,有点小错谁都不敢惹,很是时候杀鸡儆猴了。”
这些人胆子不算大,不敢真做出什么坏事来,但是手越伸越长,不砍断一两个看来是不知道收敛的。
太傅可不想自己的名声被这些所谓的族人给带坏了,秦恒启看在他的份上不计较,自己却要羞愧得慌。
他痛痛快快把这些胆大妄为的子侄都教训一番,该贬下去的都贬了,该吃挂落的一个没落下。
宗亲们终于明白太傅的不好惹了,一个个连忙写信来求情,生怕太傅真把子侄们都一网打尽,还有些没被责罚的也是兢兢战战,比以前更小心谨慎了一些,恨不得写信来给太傅表忠心。
太傅把人都教训好,立刻进宫想找太傅夫人表功。
贺仪珺是知道太傅这段时日在忙什么,没少跟太傅夫人提起:“太傅还是很心疼夫人的,没见他连自己的宗亲都没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