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仪珺醒来见秦恒启下榻,兰嬷嬷正在门外候着,满脸欲言又止,她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没事,夫人继续睡,我把人赶走就是了。”
秦恒启打扮齐整出去,就见瘦了一圈的郡主脸颊通红道:“太子殿下,我特地过来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闻言,他点了点头:“既然感谢好了,郡主请回吧。”
郡主一愣,低头娇羞道:“太子独自涉险来救我,我无以为报,愿意以身相许。太后娘娘也答应了,只要殿下点头就好。不必是太子妃,侧妃也可以。”
毕竟她已经嫁过人了,再当太子妃就不合适,但是当侧妃是绰绰有余。
秦恒启挑眉,看着郡主自话自说,仿佛他不要命去救人,是因为对郡主另眼相看,她这是吓傻了吗?
他对兰嬷嬷使了个眼色:“送郡主回去,让御医仔细把脉,汤药可能还要多添一些。”
疯了自然要喝药,秦恒启懒得继续听下去。
郡主却不肯走:“我都愿意退一步了,太子还想如何?难道你真的要守住那个身份低微的村姑过日子,不怕以后有个村姑皇后?”
“滚——”秦恒启回过头来,只冷冷道出一个字便挥袖离开。
他气冲冲回来,把贺仪珺吓了一跳,就被抱了个满怀。
她好笑得回抱:“怎么了,谁把殿下气成这样?”
秦恒启也没瞒着贺仪珺:“郡主疯了,仿佛她的出身就真的没问题一样,都开始质疑别人,高高在上的样子真让人厌恶。”
这话叫她不解:“嘴巴长在郡主身上,她想说什么也没办法阻拦,只是她的身份有什么问题吗?”
“当年郡王勾结外敌,幸好被郡王妃率先发现,大义灭亲偷偷禀报父皇,才没酿成大错。可惜郡王妃被发现告密被杀,父皇怜惜她唯一的女儿,就接到宫里让太后养着。”
太后远离朝政,对这些事并不清楚。
皇帝也没告诉她,免得太后对郡主会有什么想法,叫郡主过得不高兴。
然而这样一来,郡主被养在太后身边,要什么有什么,倒是越发跋扈起来。
秦恒启不悦:“她还敢险些夫人,凭什么?”
贺仪珺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殿下何必跟她计较?”
“不计较的话,谁知道以后她还会做出什么来。”
郡主只要不来打扰,秦恒启可以当这人不存在,可惜她却非要冲上来找虐。
他还琢磨着是不是跟皇帝提一提,尽快把郡主再嫁出去,离开皇宫也就没那么多事了。
还是大皇子妃写信来说要接郡主过去散心,怜惜这个妹妹,出去走走兴许心情就变得不一样。
太后见郡主日渐憔悴,也有些心动,却又觉得大皇子的封地太远,不能时常见到郡主便有些犹豫。
皇帝直接拍板道:“那就看她的意思,她想去就去,派人一路护着就是了。”
郡主被秦恒启当面骂滚,脸上挂不住,回来哭了一夜,眼睛红肿,瞧着像是舍不得太后一样。
被太后瞧见揽在怀里一个劲安慰:“你不想去就留下,我养着你一个不多,谁也不敢欺负你。”
郡主哭道:“我在宫里实在呆不下去,一个个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害死了夫君一样,偏偏我还不能解释,倒不如去一个谁都不知情的地方,还能安生一些。”
太后也红了眼圈,知道郡主没遇上良人,心里不痛快,又几次三番想去打扰秦恒启被赶出来,索性点头让她出宫去投奔大皇子了。
大皇子妃是个妥当周到的,一定能把郡主照顾得好。
未免郡主受委屈,太后还派了足足一队有上千人护送,跟着几十辆马车,浩浩荡荡离开京城,引来不少人瞩目。
这阵仗叫秦恒启皱眉,太后对郡主实在太溺爱了一些,而且带着这么大批金银珍宝上路,就算有侍卫在也未必安生,太招摇了一些。
而且送那么多东西过去,未必能始终在郡主手里,指不定就落到大皇子的手中。
但是太后当郡主是亲孙女一样对待,亲奶奶不放心多送点东西也无可厚非,就连皇帝都没说什么,秦恒启就更不好反对了。
还是皇帝叫秦恒启过来,私下解释道:“放心,太后送的那些东西,大部分都被朕让人在离开前换掉了。”
即便他相信大皇子暂时没有反心,可是谁知道以后呢?
要自己不在,大皇子手里又突然拿到这么多金银珠宝,以后威胁到秦恒启的话,就是他的罪过了。
皇帝曾为皇子,知道兄弟之间感情再好都经不起猜疑,索性把这事周全了,免得两兄弟以后有了隔阂。
秦恒启无奈道:“父皇该好好歇息,倒是操劳了。”
皇帝摆摆手笑道:“为孩子操心,哪里能叫操劳?就是朕最近确实有些累了,以后上朝就由你来,有是什么事只管来问朕或者太傅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