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动筷子,而是频频看向宫门。
很快听见急促的脚步声,秦恒启立刻起身迎了出去,把满脸焦急的贺仪珺抱了个满怀。
贺仪珺看着他脸上的伤口,不由心疼地抬手轻轻一抚:“侯爷没事吧?其他地方呢?”
她眼看着就要在这里扯开秦恒启的衣袍,宫女目瞪口呆又满脸通红,秦恒启抓住贺仪珺的手低头笑道:“没事,只是烧伤了一点,都已经上药了。”
知道贺仪珺不亲眼看看不放心,他搂着人进去,挥手打发掉宫女在外头守着。
一进去贺仪珺就扯开他的衣襟,把秦恒启摁在软榻,上下其手看了个明白这才松口气。
秦恒启身上的伤口不算多,果真都是烧伤和灼伤。
在来的路上,贺仪珺已经听太监简单提及宫里的事,叫她心里有数。
听说秦恒启为了救寝殿内昏迷的皇帝,直接带人冲进去,她就一路提着心,这会儿才放回肚子里。
“夫人放心了?”秦恒启扶着坐在自己身上的人,免得她摔着了。
贺仪珺这才发现自己把人摁住,还扯开衣袍,如今秦恒启懒洋洋躺在她身下,衣衫敞开,露出结实的胸膛,她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就要下榻,被秦恒启搂住腰身。
她担心挣扎太厉害碰着秦恒启的伤口就没敢动,被他虚虚搂着便满脸通红:“侯爷身上有伤,还是静养为好。”
秦恒启哼笑一声:“有夫人陪着,我那些伤口就不疼了。”
贺仪珺一脸无奈,低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秦恒启还不满意,伸手点了点下唇,又被她亲了一下,搂着人回亲,这才神色惬意地松开手。
贺仪珺得以下榻,却露出几分忧心的神色,他一看就明白:“夫人这是担心皇后了?”
她摇头:“担心她倒不至于,就怕皇上回过神来又顾念夫妻之情……”
言下之意不用说,皇后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手上沾了人命,还是亲妹妹的性命,就这么轻轻放过实在说不去。
但是真要重责皇后,对秦恒启就十分不利了,有着一个为了利益就杀掉亲妹妹的生母,他以后指不定被人在背后议论纷纷,顶着这个名声一辈子实在够冤枉的。
皇帝估计也有考量,如果要恢复秦恒启的身份,就暂时不能动皇后。
等他撒手人寰,皇后成了皇太后,骑在秦恒启头上就更麻烦了。
这么想皇后都是个祸害,偏偏短时间内不能对她下手,贺仪珺别提多愁人了。
秦恒启点了点她皱起的眉头安慰道:“夫人放心,怎么都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即便秦恒启没怎么见过名义上的爹娘,但是他们留下了不少东西,长大后由武安侯转交。
都是一些小物件,小到一箱子小玩具,都是亲手做的,边缘都磨了有又磨,生怕弄伤孩子细嫩的小手。
大到满屋子启蒙的书籍,每一本都是他们精挑细选的。
从孩子怀上到出生前,这对夫妻早就准备好了,畅想多年后的孩子需要什么,衣服、首饰、玩具、书籍和院子都收拾出来了。
可惜没能看到孩子长大,两口子就因此丧命。
那些东西还保留在武安侯,秦恒启特意用一个院子放好,每隔一段时间都让燕一去打扫整理,然后亲自去坐一会儿,摸索着给父母上香。
他们都是好人,可惜有个狠辣的亲姐姐,又贵为皇后。
武安侯兴许隐约猜出有人动手,但是却想不到居然会是高高在上的皇后。
毕竟儿媳妇跟皇后是亲姊妹,虎毒不食子,亲姊妹从小感情还不错,如何会痛下杀手呢?
为了利益,皇后连亲妹妹的性命都不要了,为了保住她的位子,很可能大学士也被蒙在鼓里。
贺仪珺有些心疼地握住秦恒启的手:“皇后娘娘的事出来,恐怕很快大学士那边会收到消息。”
等皇帝恢复秦恒启的身份,大学士那边怎么都会跟他见面,联络感情。
秦恒启摇摇头道:“他们或许猜出来了,却装作不知情的模样。”
一个女儿突然死了,没道理亲爹娘不去讨个公道,最后却不了了之,不就猜出动手的人是谁了?
皇后的地位如此贵重,已经失去一个嫁去武安侯府的女儿,不能再失去宫里这么一个贵人了。
两边孰轻孰重能,大学士心里很明白,就轻轻放下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再痛心也只能如此处理。
不过兴许连大学士都不明白皇后为何要对亲妹妹下手,又或者知情了就当作不知道,从来都不过问秦恒启,仿佛这个外孙从来都没存在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