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得罪这位皇后的娘家人,连累自家,邱云琴不得已去求留阳候,想着能不能冰释前嫌。
毕竟这个皇后的侄子一向睚眦必报,谁得罪了他,这辈子就别想好过。
他想起来不痛快就让人动手,就连皇后去劝都难,更别说是其他人了。
留阳候一点都不想沾这个疯子,留阳候世子也劝邱云琴道:“好在妹妹嫁过去没多久,要是贺公子到处惹是生非连累你,妹妹倒不如和离便是了,我能替妹妹做主。”
明楚这话一出,邱云琴心都凉了,便明白连留阳候府都不想沾,肯定是个难缠的麻烦。
但是她离开的话又能去哪里,破相的自己还能嫁到什么好人家去吗?
邱云琴正犹豫,贺祖光却听梅幽说她跑出去大半天才回来,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更是恼火,狠狠呵斥了一顿。
这下邱云琴也不迟疑了,这样的男人留着实在没意思,她宁愿住到尼姑庵去都不想继续跟贺祖光耗着,便提出和离了。
贺祖光只以为邱云琴真的在外面有人了,这才迫不及待要甩开自己,简直要气疯了。
梅幽一个劲地劝,生怕贺祖光舍不得,邱云琴一走,正妻的位子不就是自己的了?
邱云琴巴不得要走,把留阳候府抬出来,贺祖光也不敢强行留人,不情不愿跟她和离了。
但是人就这么走了,跟别的男人双宿双飞他又不痛快,于是找人悄悄在后头跟着。
最后看邱云琴进了一个空院子,贺祖光就立刻派人去报官,只说里面是个贼窝。
官差一过去,发现是留阳候世子的别院,这误会就大了。
诬告的贺祖光又被打了一顿,伤上加伤,才知道邱云琴一直防着他,去到别院根本没有人住下,人去楼空,她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气得险些吐血。
如今他两条腿都被打断了,哪里都不能去,贺祖光只觉得是梅幽的错,一个劲给她没脸,也不提扶正为正妻的事。
梅幽后悔得要命,想跑却没那么容易了。
贺祖光能放走邱云琴,那是因为她背后有留阳候府,梅幽身后却是什么都没有的。
娘家人不管她,武安侯府又早就跟梅幽断了关系。
贺仪珺以为就听了个热闹,没想到有一天京兆尹上门来,说是邱云琴死在了布庄的仓库里面。
她大吃一惊,这仓库钥匙除了自己就只有掌柜才拿着。
每天掌柜离开前都会检查后才锁上仓库,邱云琴是怎么进去又死在里面的?
京兆尹客客气气的,到底要贺仪珺去府衙走一趟。
因为就在昨天,邱云琴突然失踪,贺仪珺正巧去布庄巡视了一趟才回来,时辰差不多,便有些嫌疑了。
而且正巧有人经过,见到一个像是贺仪珺的人跟邱云琴进了仓库似是要单独相谈的样子。
邱云琴当时脸色很难看,似乎受了威胁一样。
只是经过的人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没敢上前去问,悄然走开了。
这话叫秦恒启听得皱眉:“夫人身边至少有两个下人跟着,从不离开她们视线之外,这是我吩咐的,她们不敢不从。”
言下之意,贺仪珺不可能单独出去,也不可能身边没有人跟邱云琴私下见面。
京兆尹十分为难,因为报官的是留阳候府,他根本拒绝不了。
又正好有人证在,只有秦恒启这话很难证明贺仪珺就没打发过下人,哪怕一会儿。
“听闻邱姑娘跟贺家有几分仇怨在,所以……”
贺仪珺听得嗤笑:“所以隔了这么久,我才莫名其妙去对付一个跟我没关系的女子,还要害了她的性命?甚至把人带到我的布庄,让生意做不下去不说,嫌疑还落到头上,有这么蠢吗?”
京兆尹原本也这样想,毕竟武安侯要弄死一个人,根本不需要大费周章在自己的地方。
但是他转念又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而且报案正是那个经过的人,想着不对劲就去报官了,想必就算贺仪珺打算收拾掉痕迹也来不及,才会被发现的。
“秦夫人若是无辜,必然会还夫人一个公道。”
秦恒启可舍不得贺仪珺去府衙的牢狱里等着这个所谓的公道,但是官差问过布庄的伙计,大多数都不知情,唯独一个新来的伙计神色慌张,后来才说他无意中碰见贺仪珺的两个侍从先进仓库了,后头贺仪珺才进去的。
所以说她或许不是单独一个人,而是侍从藏在仓库里,等邱云琴进去后才下手?
这就说得通邱云琴这么一个人为何没怎么挣扎就被弄死了,估计没想到里头还有两个帮手,只有贺仪珺的话根本不可能无声无息就办到的。
李正听了不可思议地看过去,这新伙计还是他的老乡,爹娘亡故看着可怜,自己才把人带进布庄来的,就是这么报答东家的吗?
他气得要死,又愧疚给贺仪珺添麻烦了,恨不得冲上去在京兆尹面前为贺仪珺辩解。
贺仪珺倒是看出这个小伙计脸嫩得很,目光清正没有躲闪,也确实没有说谎。
她昨天去检查仓库的时候,的确身边两个下人先进去看了一遍,没问题才让自己进去的,很是小心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