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亲自指点厨娘做菜,伙食顿时提高了不少。
贺仪珺吃得津津有味,又给这些日子忙碌的秦恒启夹菜。
两个嬷嬷带着下人很有眼色下去了,宁嬷嬷也得了差事要给主子做新衣裳,还管着库房,光是整理单子就叫她头疼了好几天,不过倒是乐在其中。
毕竟在宫里有能耐的嬷嬷实在太多了,她们不算最出色,也没得到什么厉害的差事,反倒到侯府来被重用,如何能不高兴?
秦恒启只看了一眼就发现贺仪珺就用了半个月的功夫,叫两个嬷嬷服服帖帖的,干活比谁都认真,着实叫贺仪珺松快了不少。
她似乎没做什么,把活计都分派出去,只偶尔问一问,抓一抓大方向便放手了。
信任其实是一把双刃剑,有些人拿着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反过来对主子下手。
有些人却会因此感激涕零,感觉自己被重视,反倒越发认真谨慎,恨不得把事情都做得妥妥当当,免得辜负了这份信任。
显然贺仪珺有张有弛,既没有放得太慢,事事盯着叫嬷嬷不自在,却也没放得太快,好像什么都不过问叫对方心里可能忍不住诱惑。
就像是捏着风筝的线,让风筝能飞得很高,舒舒服服的,却也不叫它胡乱飞到不知名的地方去。
“侯爷最近累了,多吃点。”贺仪珺心疼地又端了特地炖的汤水放在秦恒启手边,恨不得把人给补回来。
秦恒启最近接了差事一个劲往外跑,他不多说,贺仪珺也不问。
如今事情大致上快完成了,他这才开口道:“夫人放心,过几天我又能歇下来了。”
贺仪珺顿时高兴了:“侯爷这是差事办完了?”
他笑着点头:“是办完了,反正也办不出什么头绪来?”
这话叫她一头雾水:“办完了,怎么还没头绪?”
没头绪怎么算办完,难不成这差事无法办成吗?
“夫人还记得二婶那个婆子留下的院子,地窖里藏了许多金银珠宝?”
这个贺仪珺自然记得,跟他的差事有关系?
秦恒启点头:“皇上给我差事就是查这个,怀疑跟藩王有关系,最近一直都在查他们的动向。”
有没派人来过京城,有没接触什么人暗地里藏匿这些金银珠宝,东西又是怎么运过来藏下的,从哪里来的。
可惜京兆尹查不出来什么,轮到秦恒启依旧如此。
藩王们这些年来被皇帝打怕了,尤其拔掉了他们私卫的数量,人手勉强够用,保护自己都不够,哪里还能派人出来?
再就是心腹一个个只要靠近京城方圆上千里就被发现打回去,子嗣又是质子留在京城,一个个根本被皇帝这些年来摁了又摁,一个比一个安分。
既然藩王没动静,那么就不知道该从哪里找起了。
大臣们都查探了一遍,倒是没发现谁跟二房有过来往。
“京兆尹还特地派人去见了二婶,问了不少事,可惜她大多都不清楚,那些都是二叔安排的。”
二房很谨慎,除了秦二老爷之外,他连枕边人都不怎么透露。
“二婶只提到二叔曾提过,对方是个大贵人,贵不可言。”
贺仪珺听后露出诧异的神色,能称呼是大贵人的可能还能数出不少人来,但是贵不可言,可不就是宫里头的主子了?
“这话要告诉皇上,他怕是要不高兴的。”
哪个皇帝会喜欢有别人是贵不可言,此事不可能是他做的,就是他眼皮底下有个跟自己一样贵不可言的人,必然要不悦。
秦恒启点头:“京兆尹是个人精,说什么都不肯把话递上去。我也不傻,不想做这个出头鸟,事情就只能查到这里了。”
谁也不说,却多的是愿意当出头鸟的愣头青,以为只要上报天听,或许能赌来一份泼天的富贵。
上报的人可能一开始能得到赏赐,但是仕途就走到这一步了。
除非以后有什么大能耐进了太子的眼,才有可能重新再上一层楼。
贺仪珺神色凝重,她怀疑此事会是太子的手笔。
但是他藏匿这么多的金银珠宝,回头再送出去是打算做什么?
那么多的财富,铸造武器和养上万的私兵都足够了,难不成太子还想反了吗?
她惊疑不定地看向秦恒启,心里头隐隐有个猜测。
或许太子早就猜出自己的身份,迟迟没动手或许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加上秦恒启的眼睛是瞎的,对他没威胁便没多做什么,如今却未必了。
而且那么多地方能藏,却偏偏藏到秦家来,太子这用心足够险恶的。
要不是两房人跟秦恒启交恶的事藏不住,皇帝又是公正英明之人,早就因为此事把秦恒启都一并连累,指不定落得不好的下场。
光是想想,贺仪珺又是担忧又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