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恒启却道:“我去会会他就好,夫人在屋内等着?”
贺仪珺有点不放心,秦恒启就让她呆在花厅的茶室里面,能听见外面的动静,外面的人却看不见她,是个不错的地方。
明楚进来环顾一周没看见贺仪珺难掩失望,秦恒启坐在上首笑道:“不知道世子登门是所为何事?”
“府上的老嬷嬷误会了,以为世子妃是贺姑娘的亲属,上门来胡闹,我心下愧疚,想要亲自给贺姑娘道歉。”
“不必,反正事情说清楚了,世子回去惩罚那老嬷嬷就是了。再就是世子妃做错事,老嬷嬷怎么也不跟世子说一声就擅自上门来,倒比别人家的主子都要威风得多。”
秦恒启就差没说留阳候的下人不像下人,反倒跟主子一样到处逞威风了。
明楚尴尬一笑:“老嬷嬷是府里的老人了,世子妃年纪不大,府里的事大多是她操劳的,对妹妹又是疼爱,还亲眼看见世子妃弄伤妹妹,难免一时有些气愤。”
秦恒启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所以留阳候竟然是一个下人来管家的吗?侯爷可是给这个大功臣放了奴籍为良民了?”
为府里操劳连个奴籍都不放,如今不是良民竟然把府上主子当后辈来疼爱,传出去怕是要笑掉大牙了。
而且老嬷嬷做错事,居然是留阳候世子亲自上门来道歉,一个主子为下人道歉,实在有趣得紧。
“我只是担心贺姑娘有没吓着了,至于要怎么责罚下人就是留阳候府的事。”明楚微微蹙眉看向秦恒启,对上他的眼睛,这才真正察觉到武安侯已经不瞎了。
因为眼睛好了,秦恒启变得有底气,语气也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我要见的是贺姑娘亲自道歉,侯爷何必在此再三阻拦?”
秦恒启只觉得明楚这要求实在可笑,他会在这里不就是因为贺仪珺不想见留阳候世子吗?
偏偏明楚不认为是这样,只认定是秦恒启蓄意阻拦。
对这种自作多情的人,秦恒启是懒得跟他多费口舌:“如果世子真心道歉,我替夫人听过就好了,我听的便是夫人听的,没什么不一样。”
夫妻就是一体的,难道明楚还非要见贺仪珺才肯道歉吗?
“留阳候府的人气势冲冲上门来把夫人都吓着了,给武安侯府不知道招来多少莫非有的流言蜚语,还请世子多管束下人,再去澄清一二。”
秦恒启挑眉,又笑道:“还有最后一点,世子该叫秦夫人,而不是贺姑娘,你想要见到的事是不存在的。”
明楚豁然起身,冷冷扫向他:“武安侯莫要得意,贺姑娘如今只是没看见你的真面目,被你糊弄住了,以后要看明白,自然会离开你。”
他说完终于舍得离开,秦恒启望向明楚离开的背影眯起眼。
明楚这是诅咒他们夫妻的感情不会一直这么好,有一天贺仪珺还是会离开他吗?
这话叫秦恒启不痛快,却又明白不过是明楚的嫉妒罢了。
他得不到,也不想让别人轻松得到,怎么都要破坏一二,挑拨离间的手段层出不穷。
贺仪珺也听见明楚的话,出来后沉默了一会才道:“他狗嘴吐不出象牙来,侯爷很不必在意。”
秦恒启过来抱住她,脑袋搁在贺仪珺的肩膀上轻轻道:“世子没说错,我始终都担心夫人有一天会离开,就怕我做得不够好,以前也有很多事隐瞒着,总归是曾经对不住夫人。”
贺仪珺心疼地拍了拍他的后背:“侯爷胡说什么,怎么能听世子的胡话,他见不得侯爷好,自然胡说八道。侯爷为了自己的安危不得已隐瞒,是保护自己,也没什么不对。我也惩罚过侯爷了,这事算是过去的。”
她原本还想拖一段时间叫秦恒启好好反省,但是见别人欺负他又不得劲,心软地把惩罚的时间缩短了。
背对着贺仪珺的秦恒启眯起眼笑了笑:“夫人真好,就知道世子是嫉妒我才这么说的。”
他当然不会放过明楚,转头就把留阳候府的行径散了出去。
皇后听说后果然气得不行:“太子一眼就没看中这个姑娘家,后来留阳候识趣给她谈了个亲事,我就没怎么再想此事了,琢磨着不合适就此结束,谁知道留阳候府还拿这事作威作福了?”
传出去坏了太子的名声,那还得了?
太子就是皇后的逆鳞,整个人都气炸了。
皇帝也是不悦:“留阳候实在太不识趣,对底下人的管束疏忽得很。不过一个外甥女竟然闹得沸沸扬扬的,确实该敲打一二。”
皇后叹道:“原本想着留阳候是老臣了,该做什么心里明白,谁知道这事闹的。”
她用帕子擦着眼角:“叫太子误会了,表面不说什么,心里指不定埋怨我找来什么人给他惹麻烦,铁定要不高兴了。”
皇帝明白这些年太子跟皇后的关系有些疏远,作为储君太子要学习的东西太多,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也就不怎么跟皇后来往。
两人见面少了,话不多,渐渐就谈不下去,在一起沉默得尴尬。
皇帝既不想储君跟皇后这些外戚走得太近,却也不想发妻因此黯然神伤。
见她眼圈红了,一向刚强的皇后都忍不住难过,皇帝心里不得劲,对留阳候自然就没手下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