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估计自己也知道,如今索性躲在院子里不出来,眼不见为净。
邱云琴去了贺茵的院子,后者一见她就垂下眼帘:“妹妹不是该准备嫁人了,怎么还能到处窜门?”
“嫁人的事自有嬷嬷操劳,我没什么要做的,便来看看世子妃近日如何。”邱云琴看着这个简陋的院子,寒酸得连府里有点身份的下人都比不上:“我刚才过来见世子哥哥匆匆离开,是不是又去见那个姓贺的姑娘?”
明楚对贺仪珺一往情深这事在府里不是什么秘密了,叫贺茵的处境更加尴尬。
明明当初贺家要嫁给明楚的是贺仪珺,后来换了人,还是跟贺知舟没什么关系的贺茵。
留阳候想讨个说法没能成,对这个儿媳妇更是不满意。
府上两个主子对贺茵没什么好脸色,下人自然见风使舵。
贺茵早就听惯了这些话,眼皮都没抬一下:“世子的事哪是我能管的,要被世子知道妹妹居然派人打听他的行踪,世子怕是要不高兴的。”
邱云琴挑眉,她还敢反驳了,又用明楚的身份来压自己吗?
“世子哥哥哪里会在意这些,世子妃打听的话,他反倒还可能不高兴。”
贺茵听得苦笑,还真是这样,可是输人不输阵,她说什么都不愿意被邱云琴奚落:“听闻贺公子要迎娶武安侯的表妹,好日子就在这几天了。妹妹没能跟武安侯联姻,实在挺可惜的。”
什么可惜,贺家如今败落,贺知舟被流放,将军府没落,邱云琴死也不会嫁过去的。
只是没想到贺祖光的眼神也不大好,竟然看上秦恒启的表妹梅幽。
那丫头身份低微,在家中不受宠,却是个不安分的,一到京城来就跑去武安侯府缠着秦恒启。
要不是武安侯眼盲心不瞎,就要被那丫头给糊弄过去:“世子妃什么意思,贺公子跟我可没关系,如今提起又有什么意思?”
贺茵笑道:“没什么意思,只是见着妹妹就想起这事来,便随口提了一嘴。既然贺公子跟妹妹没什么关系了,妹妹这会儿生气做什么?”
邱云琴气死了,猛地起身推了她一把:“在一个要出嫁的女子面前提起别的男人,世子妃还有理了?”
贺茵一时不查被邱云琴推得踉跄了一下,一肚子火气就上头了,立刻又推了回去。
她的力气比娇滴滴的邱云琴厉害多了,后者直接摔了下去,脑袋磕在柜子边角上,顿时捂着脸就哭叫起来。
两人说话的时候打发了下人,外头守着的嬷嬷一听声响就赶紧冲进去。
邱云琴满脸是血倒在地上,贺茵还没来得及收回手,被嬷嬷看个正着。
她小心翼翼拿开邱云琴的手,看见后者脸上破的一个血口,脸色顿时苍白。
贺仪珺没想到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贺茵推倒邱云琴让她破相,留阳候气死了,想去找将军的人理论,可惜老将军早就带着贺夫人躲到别处养病,府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个门房和打扫的老婆子。
他气不过,就派人来找贺仪珺,到底都是姓贺的。
贺仪珺简直气笑了,贺茵跟她可没什么关系,明明是贺夫人出了五服的亲戚,怎么就跟自己有关系了?
上门来的老嬷嬷扯高气扬的,仿佛贺茵做的事是贺仪珺在背后指使的。
“嬷嬷这话实在好笑,世子妃是我哪门子的亲戚?跟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就是同一个姓氏罢了,就赖到我的头上。我仿佛记得丞相也姓贺,嬷嬷怎么就不带人找上门去?”
还不是觉得贺仪珺好欺负,贺茵身后没什么人能教训的,就来找她的麻烦了。
估计留阳候还气贺仪珺之前害得世子受伤的事,新仇旧恨于是就一窝蜂过来找茬。
找茬还这么理直气壮,留阳候府真当自己在京城里能够只手遮天了吗?
老嬷嬷冷笑道:“邱姑娘原本是要进宫的人,如今破相了,以后该如何是好,怎么嫁好人家?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要是糊弄别人就算了,贺仪珺却是知道邱云琴送去宫里的画像压根没留下,还是给太子直接拒了的。
如今在嬷嬷口中,邱云琴仿佛已经被太子看上就要进宫去了,却被贺茵弄花了脸一样。
贺仪珺嗤笑一声:“嬷嬷说这话不亏心吗?要不要我派人进宫去问问太子殿下究竟怎么一回事?嬷嬷该不会不知道太子殿下还亲自到武安侯府来,派人问一句也不耽误什么事。”
见她作势就真的要派人去宫里问太子,老嬷嬷被唬住了。
还以为这么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贺仪珺有武安侯撑腰罢了,如今秦恒启不在,不就是怎么欺负都好?
贺仪珺要么哭哭啼啼求饶,要么因为害怕二话不说就把这事担下来,留阳候府就有理由发作,武安侯府不付出代价是不可能的了。
就这么失去一个联姻的邱云琴,损失的自然要从别处找回来。
谁想到贺仪珺居然是个硬茬,张口就敢派人亲自去问太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穿鞋的就怕光脚的,老嬷嬷知道暂时拿不住贺仪珺,只好丢下两句狠话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