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茵饿得很,起初小心翼翼夹面前的一盘菜,后来胆子大一点吃远一些的,一边吃还一边奇怪世子怎的忽然变得如此好说话了。
等留阳候过来一连追问几句,也觉得世子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
他摆手让下人退下,连贺茵也是一样。
世子却叫住贺茵:“爹,让她也留下听一听。以后她就是我的枕边人了,该知道的事也该知道。”
他都开口了,留阳候就没反对。
世子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次醒来,我感觉比之前要清醒得多。”
留阳候一听就激动了:“你总算好了,也是因祸得福。”
即便是因祸得福,留阳候对贺仪珺依旧咬牙切齿:“要不是那个该死的丫头,你也不会受这种大罪,整个人都瘦了。”
世子笑着安抚留阳候几句,哄得他满怀大笑,很快去张罗宴席,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家儿子已经彻底好起来了。
“站那么远做什么,靠近一点。”世子招招手,贺茵便走了过去,却被一把抓住头发,险些惨叫出声。
“不要叫,爹应该没走远,要听见你吵着我肯定会不高兴,到时候他要罚你我也拦不住。”
想起留阳候的可怕,贺茵硬生生把尖叫声咽下,不顾被扯疼的头发,小心翼翼地问道:“世子有什么吩咐,只管开口我一定照办。”
她发觉世子清醒了,不像以前那样是个傻子,反而更加危险又可怕。
“找机会接近贺仪珺,无论用什么法子都好,别叫她对你怀疑了。”
世子说完就松开手,贺茵看见他手里扯断的一小把头发,只觉得脚底一片冰冷:“她跟将军府过不去,未必会愿意被我接近。”
“那就是你的事了,要是办不好,你也不必在侯府留下。你走着进来,恐怕不想横着离开的,对吗?”世子的声音仿佛是最温柔的呢喃,却叫贺茵遍体生寒,拼命点头应下后匆忙回到隔壁休息的小房间,捂着心口险些吓得喘不过气来。
听说留阳候世子醒来的消息,贺仪珺还担心对方会过来找茬。
但是等了几天没等到动静,她这才放下心来。
秦恒启看得好笑,低头遮掩住眼底的笑意:“被皇上亲自派人痛斥过,留阳候暂时还不敢乱来。”
两人长在马车上,因为燕一替了一嘴护国寺的桃花开了正好,贺仪珺便想去看看,顺便吃一吃护国寺有名的斋饭。
听闻那边没什么香客,也适合秦恒启出去转转。
贺仪珺担心他总在府里容易闷坏了,出去人多的地方又会有异样的目光,去护国寺这样人少的地方最是合适。
加上秦恒启每年都会去护国寺给生母上香,今年她便陪着一起去。
下车后贺仪珺小心翼翼扶着他上台阶,一边走一边道:“还有两级,侯爷慢慢走。”
护国寺果真人少,风景漂亮,她便跟秦恒启介绍附近:“有一片桃花树开得正盛,香味都飘过来了,侯爷闻到了吗?树上还有松鼠在,瞧着就可爱。过阵子桃花谢了,就该结桃子,也不知道这片桃树结的桃子好不好吃。”
几句不离吃的,秦恒启满脸无奈:“闻着了,这里的桃子护国寺会留下一部分给香客品尝,一部分上供,还有一部分会去卖掉,换来的银钱在附近施粥。”
贺仪珺连连点头,护国寺倒是周到得很,为此还添了一些香油钱。
扶着秦恒启去上香后走了一圈,贺仪珺生怕他累着,就问僧侣要了一间禅房歇息。
还没进去,远远就有一行人走近嘲笑道:“还以为是谁,原来是瞎子侯爷。不在家里呆着,怎么又跑护国寺来?”
看见贺仪珺,年轻公子哥儿便猜出她的身份:“贺家姑娘估计也是眼瞎,才会看上这么个瞎子侯爷,又或者想攀附侯府?”
见她伺候秦恒启十分精心,扶着人的胳膊慢吞吞走,他们就觉得不顺眼。
贺仪珺挡在秦恒启面前皱眉道:“你们是谁?在寺庙里大声吵嚷,就不怕惊动了佛祖吗?”
“什么东西也敢到我跟前来说话,也不看看我是谁。”中间被簇拥着的年轻公子抬起下巴,一副看不上她的模样。
贺仪珺嗤笑一声:“你不说我哪里知道是谁,回头我把刚才的话告诉皇上,让他猜猜这位公子究竟是哪位。”
年轻公子怒了:“你敢威胁我?”
她上前用肩膀撞开挡路的公子哥儿,扶着秦恒启就进门去了。
这公子哥儿还要上前理论,险些被房门拍中鼻子,气得满脸通红。
后面的人担心他真要闹腾起来,一个劲劝说,好说歹说把人劝走了。
看人走了,藏在门口面的贺仪珺才松口气:“这是谁,语气真嚣张。”
秦恒启答道:“他是明宇侯世子,夫人这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