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一自是有办法透露消息给三房的下人,很快秦三夫人身边的嬷嬷就嘀咕道:“那掌柜居然反咬夫人一口,必定是被谁收买了。这人一直在宅子里没走多远,指不定是隔壁指使的。”
秦三夫人瞥了她一眼:“怎么觉得是二嫂做的,不是我那个好侄子?”
“侯爷为了处理那批瓷器正焦头烂额,哪里还有心思去收买掌柜?而且听说二房底下的铺面积压了许多有瑕疵的布料,为了处理掉只能压价半卖半送给孤寡院了。”
嬷嬷打听到的消息叫她微微挑眉,也觉得多半是秦二夫人使坏。
两房人如今是彻底撕破脸了,秦二夫人上回来借钱给秦二老爷打点被拒绝后就再也没来过。
指不定她怀恨在心,才会对三房下手。
比起三房的人脉,二房就要厉害得多了,说不准在府衙里也有秦二夫人收买的人。
秦三夫人跟自家老爷一说,他也不大高兴,转头就让人去散布掌柜被二房收买的消息,大街小巷都有人私下嘀咕。
这两房人搬出武安侯府就引来不少人围观,后来一出接一出闹剧,京城里的贵人还关起门来嘀咕嘲笑。
底下那些百姓就没那么遮遮掩掩的了,茶余饭后都是个乐子。
秦二夫人听到后气得心口疼,转头就把掌柜交代的话就透露给那些买了假瓷器的客人。
这些客人原本还以为三房这么爽快送掌柜去府衙的确是无辜的,谁知道掌柜在府衙里的口供明明白白的,就是秦三老爷指使,顿时一个个不乐意闹上门去。
贺仪珺每天都听着燕一从外头带来的消息,恨不得到三房门口去围观。
可惜秦恒启不给,怕她给人挤着,而且谁知道三房疯起来碰到贺仪珺会不会上前给她不好看?
于是贺仪珺只能每天让燕一去瞧瞧,再惟妙惟肖把当时的情景重新复述一遍,笑得东倒西歪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客人扛着一个大花瓶就站在大门口哭诉,花了多少银钱,又把秦三老爷当时介绍的话说了一遍,夸得天上天下只得一件,谁知道是个赝品。如今一摸就掉色,力气打点就裂开,要不是还要给府衙取证早就一瓶子砸到三房的大门板上。”
燕一装出那客人的模样手脚并用地挥舞,连哭诉得声音都学得像模像样。
“秦三老爷实在被烦得不行就开门,谁想到留阳候的侄子也来了,他就不客气了,直接一瓶子砸在三老爷脚边,把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敢动。对方抓起一块碎片就扔过去,三老爷当场就吓晕了。”
贺仪珺眨眨眼:“居然连留阳候的人都敢骗,三房的胆子实在太大了。”
想到要不是发现得早,这些人就会来找他们的麻烦,贺仪珺才有些后怕。
这两房人真坏,可不能跟他们客气了!
贺仪珺义愤填膺替自己出一口恶气,秦恒启自然是乐意的。
看她每天乐呵呵的样子,他就巴不得两房人能多出丑一些。
虽然也有其他权贵派人来暗示,觉得身为武安侯就该大方一点,不要跟长辈过不去。
秦恒启没说什么,贺仪珺就不乐意了:“明明是这些长辈非要跟侯爷过不去,怎么反倒变成我们的错了?难道就只能以德报怨?”
她感觉已经足够厚道了,两房人如今不还好好的,只是丢点脸面罢了。
当初秦恒启却险些丢了小命,如今居然有人厚着脸皮上来劝说,难道是收了两房的好处吗?
更难听的话贺仪珺没开口,对方却明白,灰溜溜跑了。
她跟秦恒启抱怨道:“真是什么人都喜欢多管闲事,简直是闲得慌。”
秦恒启笑了:“他们就希望当自己是长辈一样高高在上教训人,毕竟继承爵位里面我是年纪最小的。”
明明身份该是平起平坐,就因为他年纪小就看轻了,当是小辈一样指手画脚。
也是有些人年纪大了,反倒老糊涂了。
贺仪珺眯起眼:“那就让他们忙起来,自然就没心思管侯爷的事了。”
她知道京城里肯定有包打听的地方,只要能出得起钱就没什么不能打听到的消息。
让燕一去找人,出了大价钱买到了多管闲事那两家人的消息。
贺仪珺看得啧啧称奇:“这老侯爷都一把年纪了,居然垂涎自家儿媳妇,还跟儿媳妇搅和在一起,难道不怕混淆血脉吗?也是,反正孙子是自己的,儿子也是自己的,没什么不一样。”
她轻轻摇头,又看另外一家人,顿时神色凝重:“这人居然私下卖大烟,不是早早就被皇上下令禁止了,真是要钱不要命。”
贺仪珺很清楚大烟的坏处,当年皇帝禁烟,她猎户的爹爹还一再叫好,猎物也没送城里来卖,而是留着自个吃了好几天,也是难得的丰盛。
后来她才知道猎户的小叔曾经也是个秀才,聪明好学,可惜就毁在大烟上,被同僚怂恿着碰了一点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之后家里败落也跟小叔有关系,不然他们也算是城里的富户,哪里沦落到家破人亡,他又只能避退到山里当猎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