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夫人被心腹嬷嬷叫醒还睡眼朦胧的,有些不悦道:“一大早的叫我做什么?”
心腹嬷嬷嘀嘀咕咕道:“外头有闹事的,是铺面的新掌柜,嚷得不少人围观,让门房赶都赶不走。”
“那就报官,店面都让侄子收回去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秦三夫人翻过身想继续睡,却听见门外的喧嚣越来越厉害,也睡不下去了,只好过去在门内听了一会就呆不住,叫人打开门来。
李直和几个伙计叫得嗓子都哑掉了,好在终于把三房的人叫出来,李正立刻低下头,再抬头的时候双眼通红,一个大男人居然嚎啕大哭起来:“三夫人行行好,给小的门一个活路。店面里那些假瓷器根本不能卖,卖出去的还得一个个收回来。主子们不通俗务,小的门却不能给主子招祸,还请三夫人高抬贵手!”
秦三夫人听得莫名其妙的,羞恼呵斥道:“胡说什么,那些瓷器都好好的,侄子非要收回去,如今却过来闹腾,这是什么意思?”
“夫人或许被之前的掌柜骗了,他进回来的都不是真瓷器却卖出去了,这叫铺面的名声受损,人却跑了,还请夫人透露一下掌柜究竟去了哪里,好歹把他吞掉的银钱给要回来!”
伙计们一听也跟着哭,李正准备了不少姜水抹在袖子上,各人低头用袖子一抹,眼睛火辣辣的疼,泪水哗啦啦下来,看得围观的百姓都忍不住怜悯了。
摊上这么个亲戚,武安侯也够倒霉的。
好不容易从小辈当上侯爷,费了老大劲把店铺从两房人手里拿回来。
还没准备重新开门又摊上这种事,简直是叫人过不下去了。
以前的掌柜未必有这么大的胆子,指不定是三房为了多挣点银钱才如此作为,根本就不是好好做买卖的。
那些倒霉的客人买下假瓷器,被李正和李直带着伙计在三房门口一闹,他们也收到风声把买下的瓷器送过来找三房讨要回买的银钱了。
花了大价钱却买到假的,谁能不恼怒?
有些商户买回去撑门面的,如今简直是丢尽脸面。
有些贵人不愿意出面,叫下人过来,态度也是坚决。
要么赔钱道歉,要么见官!
秦三夫人招架不过来,赶紧去找秦三老爷,谁知道他目光躲躲闪闪的,她顿时怒了:“老爷,难道是你让掌柜买这些假货回来的?如今被人揭穿,银钱都花完了,我们从哪里弄钱过来?”
秦三老爷摸着鼻子道:“我哪里知道他们这么厉害,居然如此快就发现了,还以为能撑一段时间,到时候侄子接管店面,那些客人只会找侄子的麻烦。”
谁想到秦恒启眼睛瞎,周围的人却不瞎,一眼就察觉出不对来。
秦三夫人头疼:“那如今怎么办,赔钱吗?”
真见官,不死也得脱层皮,还得到处打点,赔偿比打点要少多了。
“不行,真赔了,岂不是说我们的问题?那掌柜一家老小还要指望我们,让他去顶罪就是了。”
秦三老爷直接让人绑了掌柜,堵了罪送出来:“我们也是被蒙骗了,既然这样就去报官,毕竟我们是无辜的,主子哪里会过问进货的事?”
周围人纷纷点头,就连客人们都有些迟疑。
的确很多主子压根不过问,只让掌柜每月送账本来随意看看就是了。
只要送来的是真金白银也没过分少了,很多主子压根就不会发现哪里不对劲。
秦三老爷还坦坦荡荡要送掌柜去报官,瞧着就像是真的无辜。
李直跟李正两兄弟互相看了一眼,李正满脸感动:“三老爷高义,小的们感激不尽。”
他给秦三老爷磕了两个头,直接让一个伙计跑腿去报官,怎么都不让秦三老爷特地跑一趟,免得累着了。
李正嘴巴甜惯会说好话,把秦三老爷哄得高高兴兴的,摸着胡子道:“贤侄从哪里找到你这么会说话的掌柜,倒是个找人喜欢的。”
要是他有这样的掌柜,不愁以后再开店面不能挣钱了。
李正一个劲说好话,活脱脱一个谄媚小人的模样,秦三老爷琢磨着多给点银钱是不是就能把人挖过来?
秦恒启不会吝啬到不让手底下的掌柜去别家做事,反正都是一家人,去哪家不还一样吗?
要秦恒启不乐意,倒显得心胸狭窄了。
京兆尹很快派人过来,因为是两房的事,又只牵扯一个管家,就没亲自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