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选中的丫鬟正是珠宝,当时她恰好留在马车里没进将军府,索性是跟着贺仪珺走了的。
温泉庄子许久没人住过,珠宝一个人又是打扫又是打开窗户散味还得洗菜做饭,累得腰酸背痛的,还得把池子给刷了,打开水阀放满热水,好叫贺仪珺能舒舒服服进去泡一下。
贺仪珺带着粉盒,想着有人来看的时候刷上薄薄一层,苍白的脸色瞧着就有几分病容能伪装一番。
她在温泉庄子里舒舒服服呆了两天,那边皇上在老将军厚着脸皮的猜测下到底派心腹太监进武安侯府看一看了。
根本没见贺仪珺,太监连笑容都挂不住就回去宫里禀报。
皇帝原本对老将军的话是半信半疑,如今是彻底沉着脸把人骂了一顿。
平白无故污蔑秦恒启和贺仪珺做了一场戏,就为了诬陷将军府,谁知道人压根就没在侯府。
难道说秦恒启把贺仪珺藏在别的地方,就为了泼脏水给将军府,候夫人连家都不能回了?
秦恒启这时候进宫率先请罪,把贺仪珺去温泉庄子却病倒没及时递信的事说了:“是我的错,没弄明白就责怪将军府。只是夫人高高兴兴回娘家,连下人都能作践她,心里不痛快才想也不想就独自离开,谁想到去了温泉庄子就病了呢?”
他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又道:“夫人刚有了起色就赶紧派丫鬟来报信,那丫鬟都瘦了一圈,不知道夫人如何了。”
这是连贺仪珺还没结回来,秦恒启就先急急进宫来报信吗?
皇帝只觉得他太实诚了一些:“赶紧把夫人接回来,再请御医过去瞧瞧?”
“不了,府上有郎中,平日是用惯的。”见皇帝看过来,似乎有些怀疑,秦恒启又迟疑道:“听闻留阳候世子病了,留阳候把宫里大部分的御医都请过府,总不能叫太医院的御医都出宫来。”
御医都是给贵人看病的,全都弄出宫,贵人有需要的时候怎么办?
秦恒启倒是体贴:“听闻夫人只是受寒了,加上心情郁郁,倒也不必劳动到御医。”
皇帝原本还怀疑贺仪珺是不是装病,不过就算装病也是应该的,毕竟是被将军府的下人给气出来的。
身为武安侯的夫人,她居然要被下人作践,哪里能受得了这种气?
加上还是在娘家被慢待,谁都受不了,装病吓唬一下将军府也不是什么大事。
秦恒启一心为宫里着想,比留阳候二话不说把御医都请走要好得多了,皇帝对留阳候也起了不满。
等秦恒启一走,他就问太监总管:“太医院还剩下多少御医,留阳候请走多少人了?”
太监总管低头禀报:“留阳候刚要请院首出宫,被院首拒绝了,除了太后那边留了一个惯用的御医,其他的老御医都给请出宫去了。”
留阳候哪里是请,就差没直接把御医都绑出宫去。
老御医不敢得罪他,只好一个个出宫去给留阳候世子看诊。
“他这是不把朕放在眼内了,太医院出宫那么多人,居然就没谁来禀报朕一声?”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太监总管却清楚皇帝这是发怒了。
天子一怒,留阳候必然要倒大霉,他心下琢磨以后要离留阳候一家远一点了。
留阳候也没想到自家儿子去找贺仪珺,以为温存一夜,下人都赶得远远的免得打扰他们。
谁知道第二天下人进去却发现世子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留阳候连忙请大夫过来,只说世子后颈被人砍了一下,并无大碍,就不知道为何一直没醒来。
他认为这些都是庸医,一个劲把宫里的御医请到府上。
但是御医有的认为世子是身体虚弱才迟迟没醒来,有的觉得他是中毒的,有的甚至看不出问题来,脉象并没有太大的不对。
于是留阳候只能一个接一个请御医,最后想把院首请偶来却被拒绝了。
这会儿太监总管亲自要把御医都带走,留阳候自然是不乐意的:“还请总管在皇上面前美言,世子的病来得蹊跷,实在看不出什么来。”
他不敢离开世子太远,免得身边有人对世子不利。
毕竟留阳候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要是世子出什么事,旁支的人就有理由让自己过继孩子了。
世子再傻也是自己的血脉,留阳候可不愿意为别人做嫁衣。
太监总管却没收下他递来的荷包:“皇上有命,恕杂家无法擅自做主了。”
留阳候只能眼睁睁看着御医一个个离开,气得要命,却不敢在太监总管面前发作。
世子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来,留阳候熬得满眼通红,却总算能松一口气:“那晚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丫头居然有力气把你打晕吗?”
刚醒来的世子还晕乎乎的,摇头道:“不是,有另外一个人。爹,那个人把娘子带走了,娘子找回来了吗?”
他到处看没见贺仪珺又开始闹腾,留阳候只能哄着喂下安神药,叫世子总算睡下了。
留阳候咬牙切齿,暂时放过贺仪珺,不等于她就真能逃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