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山顶,放烟花。”
这条短信,让贺小秋华丽丽的喷了。一口水呛在喉头,连咳不止。三位妈妈赶紧围过来,又是递纸巾,又是拍后背。
一旁的大伯母连忙关心的问:“小秋,没事吧?”
二伯母笑嗔:“你说你,喝口水也能呛着。”
“没事没事,看小品激动的,刚那小品老招笑了,哈哈,你们聊你们的,不用管我。哈哈。”贺小秋勉强的扯着脸皮,她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话能瞒过她们的眼睛,所幸的是,这几位夫人并没有强她所难。
安抚好三位,贺小秋正纠结应该如何消化这条信息,又一条消息进来。
“我说你动作倒是麻利点儿啊,大半夜的,想把人冻死街头啊?”
贺小秋紧握着手机,努力维持平静,可是胸腔的那颗心,早已经超出原有的节奏,狂跳不止。对于莫易坤,她到底应该怎么办?不搭理?任他自生自灭。她承认自己下不了那个狠心。可若是就这样跑出去……
贺小秋偏头,看见那三位太太此时正说的尽兴,隔壁那桌麻将呢,正杀的风生水起,无暇顾及其他,三个小疯子跑着、跳着好不开心。所以,如果偷偷跑出去,应该不会有人发现吧?
寒冬的夜晚,寒风刺骨,山上的寒气更重。贺小秋装作去洗手间,偷偷拿着外套从后门溜着墙根跑出来,在院子里撒丫子拼命往前跑,生怕被逮个现行。
黑暗中,有什么在前方忽明忽暗。她放慢速度,慢慢走过去。渐渐的,一辆车的轮廓出现,一个身影,靠在车边。他的嘴里叼着烟,手上的火机一开一关。
“你来干什么?”贺小秋明知,却还是故问。
莫易坤灭掉烟蒂,“放烟花。”
“干吗不在车里等?”
“答应过你的。”莫易坤的目光深深锁住她,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回到了他没有离开她、她做他的小女人的时候。他五官的轮廓在黑夜中有些模糊,可小秋还是看出他脸上的温柔与深情。她的心仿佛只有在他的面前才会丧失正常律动,不听使唤的瞎扑腾。只有他只有他。她的心被一下一下的揪着,扯得生疼,眼前的人也开始慢慢模糊。
贺小秋不着痕迹的拿袖子擦了一下脸,不管他是否看见。推开他打开车门钻进车里,关门前丢了一句话给他,“说什么都听,有病啊你。”
莫易坤被推的一个趔趄,脸上有浓的化不开的笑意。
车子开上山顶,在一处空旷的地方停下。还好他有先见之明,把悍马开出门,容量大,大桶、大桶的烟花堆了满满一车子。
贺小秋站在车边,指挥莫易坤把烟花从车里运出来。烟花被依次排开,莫易坤将火机给贺小秋,示意她随意。
当第一束火花喷射而出,他们安静的靠在车边仰着脖子,烟花很漂亮,花在空中开的很大很美,却很快的被燃尽消散,他们的脸在烟花中被照得忽明忽暗。什么叫物是人非,什么叫流年似水,一切明了的不需要答案,也残酷的让人不想去面对。
贺小秋望着天空喃喃道:“回来三年,没有放过烟花,没有看过烟花。”
“我知道。”
贺小秋回头看他,“知道什么?”
莫易坤仰着头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知道你在等我,”接着,又看向她说:“等我回来陪你看烟花。”
这次,她没有反驳。他们看着彼此,默默不语。直到最后一朵花在空中烟消云散,莫易坤缓缓开口说:“我明天回美国。”
“哦。”贺小秋低下头,原来,他要走了。
“一个星期后回来。”
“嗯。”原来,他还是会回来的。对了,那个sweety,他是回去看她吧。贺小秋悲哀的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对他无动于衷,他的一举一动,甚至一言一语,都对她有着致命的影响力。
烟花终于燃尽,噪杂的四周安静了下来。适应了黑暗之后,他们可以清晰的看到彼此。莫易坤笑眯眯的一只手放在车顶,撑着脑袋,“你应该知道,西方有种礼仪,初次见面的人也可以拥抱。”
贺小秋轻笑,问道:“所以呢?”
“那你就勉为其难给哥抱一下,怎么说咱俩也有多年情分,而且这么长时间不见,联络一下感情也是正常嘛。”
贺小秋也学着他的模样,撑着脑袋,“拥抱也分好多种的少爷。”
莫易坤看着她,眼神深邃且深情,“那就先试试哪个品种合适,不行咱再换,成吗?”说完,不等贺小秋回答就一把把她扯进怀里,紧紧的抱住。
莫易坤慢慢闭上眼睛,埋头在她颈间。真好,可以再一次将她拥入怀里,闻着她身上的香气,感受她的心跳,将自己空荡的心填满。当年那么容易的放她走,他后悔了整整三年。那天在船上,看着他说再见,像是当年分手时那样,心痛到几乎不能呼吸。
“小秋,小秋……”他痴迷的一遍一遍叫她的名字,“回答我。”怕没有回应,睁开眼睛又是让他生不如的幻觉。
“嗯。”小秋轻哼,声音里有浓浓的鼻音。
拥抱她的手臂一寸寸收紧,不想放开,不愿放开。
贺小秋回到宅子,蹑手蹑脚的溜到后门,却发现后门被锁了。贺小秋颓丧着肩膀,盯着眼前紧闭的木门,百分之百的肯定,她被抓包了。既然已经如此,那也没什么可躲躲藏藏的了,昂首挺胸,堂堂正正、大摇大摆的进门。大家都休息了,只剩下客厅一桌麻将,围坐着老大老元老三,和二嫂。
贺小秋故作无事的打招呼:“哟,还没睡呐?准备大战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