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予垂眸,手掌探了下去。
怀里的少女显然已经意识不清,浓密的羽睫轻垂,似染着朦胧的水雾,朱唇微张半启,说不尽的娇色旖旎。
裴知予喉头发燥,心里忽然也跟着烦了起来——
等这小玩意儿醒了,会不会完全不记得是谁给她解的毒?
他眸色沉了沉,用另一只尚有空闲的手,在雪棠的腰上写下字来。
“唤声二爷。”
雪棠闭着眼,看不见周遭情景,身子不知是不是因为中了药的缘故,倒是感知格外敏锐,竟准确地认出了裴知予的字。
“二爷。”她乖乖地叫了声。
裴知予只觉口干舌燥。
雪棠平日里服侍他时也是温顺的,只是每每让她做些什么的时候,她虽顺从,可那双清凌的眼睛里,似乎总含着些隐忍和不愿。
不比方才这一声二爷,百转千回,媚意横生。
虽然知晓是因为她中了春光散的缘故,才变得如此乖顺勾人,但裴知予还是忍不住想多听几声。
衣衫褪尽,裴知予揽着怀里的人儿,俯下身去。
……
雪棠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黑透了。
她揉着胀痛的太阳穴,缓缓坐起身,朝四周看了看,发觉自己正坐在裴知予的床榻上。
雪棠怔了怔,连忙掀开被子看了一眼。
她身上赫然只穿着一件心衣,白皙纤细的侧腰上,依稀可见几道男人手指掐出的青色指痕。
而那股不适的滚烫已经褪去,只剩下些许熟悉的酸痛。
雪棠攥着被子,脑海中模糊地想起了几个时辰之前的事。
是裴知予将她抱回了西院,而之后,她便只记得自己被压在床榻上,一遍遍地唤着二爷。
——是二爷给她解了春光散的毒。
雪棠咬起唇,思绪乱糟糟的。
春光散虽解,但她体内还有乌头砂之毒,这解药唯有崔老夫人才有,可她违背崔老夫人的意思将此事告知了二爷,崔老夫人是断断不会给她解药的。
只有二爷,能从崔老夫人手中拿来解药。
她得去见二爷,越快越好。
思及此处,雪棠立刻寻到枕边的衣裳,冷静地穿好,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这时,忽然有人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房门,雪棠看见一道人影飞快地溜进了房中。
借着昏黄的烛火,雪棠看清了那人的脸,不由惊讶出声:“苓香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