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感真好……
傅砚辞倒是没说什么,一旁的大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姑娘这是烧糊涂了。”年迈的大夫难得帮忙找补了一下。
傅砚辞仍是淡淡地笑着,看起来十分大度,“无妨。”
谁曾想,梅久果真是烧糊涂了,不但脑子烧糊涂了,胆子也格外地大,甚至是找死。
她又道了句:“不知道脚感怎么样。”
傅砚辞:……
脸上的完美无瑕的笑意似乎僵在了嘴角。
手感不错,不知道脚感怎么样……
这是不满足于掐脸,还要将人脸踩在脚下?
大夫擦了擦头上的汗,不留痕迹地看了一眼傅砚辞。
心里七上八下,他能猜测出此女子应与傅大人不一般。
谁曾想,私底下傅大人玩得居然这么花……
也是也是,人不可貌相。
这傅大人虽说是武将,可看起来文质彬彬更像是文臣。
他这头心里胡思乱想着,那头大放厥词的梅久终于药劲儿上来,陷入了沉睡。
唯有额头上的豆大的汗不停地往外冒。
傅砚辞随手拿起帕子,将她额头的汗擦掉。
“大人,小的告退……”
大夫走到门口,墨风已经抬手,“大夫这边请——”
大夫惊得睁大了眼:这是听到了不该听的,要杀人灭口?
他一个踉跄,险些跪地求饶。
墨风先他一步搀扶住他,“公子早已安排厢房,饭菜也已备好,今日太晚了,明早小的送您出府。”
大夫擦了擦汗,点头出门了。
“热……”梅久蹬了被子,傅砚辞拉起被子将人盖好。
谁曾想下一瞬,梅久的胳膊又冒了出来。
傅砚辞没想到梅久睡觉如此不老实,额头青筋直跳,到底是好脾气地再次拉上被给她盖好。
梅久还想蹬,傅砚辞已是不耐,低声道:“再蹬胳膊蹬腿,剁掉!”
他这威胁的话,脱口而出之后,他都忍不住气笑了。
谁曾想,睡梦中的梅久面带委屈,皱了皱鼻子,居然真的老老实实睡了过去。
倒是让傅砚辞怔住,忍不住笑道:“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非要听威胁的话。”
“娘……”梅久又低声呢喃了一句。
傅砚辞看着她,又想到幼年时候的自己,冷冽的眉眼到底是柔和了下来。
“公子……”方嬷嬷过来劝道:“您累了一日了,先去歇歇吧。这里有老奴。”
“无妨。”傅砚辞拿了一本书,在灯下漫不经心地看着,似是随口问道:“泼水的那人,怎么回事?”
方嬷嬷一怔,看向自家公子,想到自家公子的性子,心中叹息。
“夏家的,她家那口子姓夏,原是老夫人陪房的儿子,家生子,老子娘伺候老夫人了一辈子,去得早,如今管着园子的花草。”
“这夏家的本是外头买的丫鬟,年轻时候长得标致,与小夏看上眼了,于是府里都叫她夏家的。不过这么多年都没生儿育女,是个不下蛋的鸡……”
傅砚辞眉头蹙起,方嬷嬷这才后悔失言,“为人处世说圆滑,又小气得紧,蝇头小利都要抓到手里,说木讷,有时候又惯会领巧宗说讨喜的话……”
说这人蠢,她能有办法将人架出院子。
说这人精,她又能拎一桶水泼人,将人得罪死。
自己里外不是人。
傅砚辞哼了一声,“总归是心思歹毒的。”
一句话便将人定了性,他又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烧得脸如猴屁股的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