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说的,到底考上没?”徐凤琴撞了撞陆司令的胳膊。
陆司令放下话筒,蹙眉瞥了她一眼:“你这么关心人家考没考上做什么?”
徐凤琴打量了他片刻,嘴角一勾,重新回到饭桌前,端起碗闷头吃饭,胃口大开的样子,吃得特别香。
陆司令没搭理她,拿起架子上的衣服穿上:“我出去一趟。”
等他一走,徐凤琴立马笑了起来:“肯定是没考上。去年弄那么大的阵仗,多少人帮着找书、抄书啊,结果呢,白忙活一场。这回你爸的老脸可是丢尽了。”
“妈,”陆欢不赞同地皱起了秀眉,“你怎么也和外头的人一样看咱们家的笑话。”
徐凤琴剜了她一眼:“你到底站哪一边的?人家跟你咱们家吗?”
陆欢烦躁得很,撂下筷子:“我吃饱了。”
“我也是。”陆超也跟着放下筷子,匆匆上楼。
儿女都跟她作对,徐凤琴的好心情顿时消失殆尽,重重将筷子拍在桌子上:“我怎么生了你们这两个不争气的,连好赖都不分!”
不止陆司令很关心秦姝玉的高考成绩,陆越营里的战友们也一样。
听说他收到了老家的电报,纷纷询问他:“营长,嫂子是不是要来海城上大学了?她考的哪所学校?”
陆越捏着电报,扯了扯嘴角:“她没说。”
战友们对视一眼,有些担忧连忙改口:“那可能是还没收到录取通知书,不急,不急。”
“没事,这次高考本来就很难,考上是最好,考不上也没关系。”陆越主动将话说开。
万一秦姝玉没考上,来了海城,大家提前知道也不会到她面前问东问西,以免引起她的伤心事。
徐柏山过来正好听到这句,将刘海他们赶走,然后拍了拍陆越的肩膀:“你这么想就对了。今年高考可是累计了十几年的人数,难度特别大,考上的是凤毛麟角。你多安慰安慰弟妹。”
“弟妹是个高中生,有文化,后面咱们军区有什么合适的岗位也可以安排她。不管能不能上大学,咱们也都可以在平凡的岗位上发光发热嘛。”
“我知道,谢谢徐政委。”陆越点头。
送走了这些关心他的战友,陆越将电报摊开仔细看了一遍,只有车次和日期,也没说考上还是没考上。
依姝玉的性格,如果一切顺利,她肯定会第一时间打电话跟他分享喜悦。
到现在她都没提高考的事,必然是出了波澜。
高考那段时间,秦姝玉有多拼他是知道的,连写封信的时间都没有。
听外婆说,她每天都熬到很晚,一个多月瘦了五六斤,手上脚上还长了冻疮。
如果没考上,那对她的打击肯定特别大。
陆越叹了口气,又看了眼时间,如果不晚点也要18号下午才能到。
焦灼地等了两天,总算是到了18号,当天中午,他请了假直奔火车站。
火车晚点了。
原本27个小时的车程,下午一点多就能到的,硬是晚了三个小时,又要多遭三个小时的罪。
秦姝玉有点吃不消,腿肚子又胀又酸。
绿皮火车逢站必停,又慢又拖沓,不停地有人上上下下,车厢里到处都是人,连卫生间、过道,甚至是座椅底下都是人,连个挪脚的地方都没有,想上一趟厕所,从车厢中段走到车尾要花一二十分钟的时间。
为避免上厕所,上火车二十多小时,秦姝玉只喝了小半壶水,吃了一个鸡蛋,饭盒里的馒头一个都没动。
人太多,空气又不流通,车厢里还泛着一股难闻的味道,相当难受。
睡觉的时候更难受,不少人都在地上垫张报纸就东倒西歪地坐下睡了,更有甚者直接钻进了座椅底下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