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天她回白水街一点都不低调,骑着自行车慢吞吞的,看到孩子就塞一颗糖,引得小孩们都叽叽喳喳地围着她喊姐姐,问她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好久没见到她了。
小孩子们吵吵嚷嚷,引得大人们也探头望出来。
秦姝玉立即热心地跟人打招呼:“毛婶子,洗衣服呀。”
“是啊,姝玉你去哪儿了?怎么好久没见你啊。”毛大婶也是个八卦的。
秦姝玉就等着她问呢,立即扬声道:“结婚了。今天回来是因为我爸非逼着我给他找个工作,说是抵消他18年的养育之恩。我这也没法子,只能四处想办法,费了不小的力气,又花了一大笔钱总算是给他弄到了一个工作。”
“那可不容易,这是什么工作啊?”毛大婶好奇问道。
秦姝玉就说自己没本事,只找到了个干苦力的临时工,怕她爸不满意之类的,又说弄这个工作多不容易,她现在自己都还没着落云云。
诉苦卖惨一条龙,反正就是不直接去秦家。
越来越多的邻居听到动静,跑出来看热闹。
很快就惊动了秦建新。
他和刘惠芬蹬蹬蹬地跑了出来,激动地看着秦姝玉:“工作弄好了?”
秦姝玉一副肉痛的样子:“弄好了,今年新开的那家水泥厂的临时工,离家里有点远。我没什么本事,找了很多人就只弄到了这个工作。”
秦建新还没意识到这工作有多苦,只要有工作他就满意。
“那什么时候能够正式去上班?”
秦姝玉道:“不急,上次让你写的那张纸呢?”
“纸……我,我忘了。”秦建新支支吾吾的。
秦姝玉早有准备,从包里掏出一个本子和一支钢笔,对人群外一个小老头说:“严大爷,您的字写得最好,劳烦您帮个忙,替我们写个见证吧,我帮我爸找了工作,还了他18年的养育之恩,以后他生病、养老都跟我没关系了。”
“什么没关系,你爸把你养到这么大容易吗?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狠的心?”刘惠芬不乐意了,仗着身份骂道。
秦姝玉将本子一合,冷冷地看着秦建新,挑了挑眉。
秦建新立马懂了,工作还没到手呢,现在说这些,他也别想去工作了。
他连忙拉了下刘惠芬:“妈,你别说了。”
刘惠芬还想说什么,秦建新立马凶巴巴地瞪了她一眼,她这才不满地瞪了秦姝玉一眼,退到了一边。
秦姝玉没管他们,将纸和笔递给严大爷,还顺手塞了一包062元的小中华:“我男人上次走的时候忘了带,留家里的,不知道他下次什么时候才回来呢,我们家里也没人抽烟,想着大爷您好这一口就拿来孝敬您,您可别嫌少。”
六毛多一包的香烟绝对是高档货。
严大爷眼睛发亮,爱不释手地接过烟:“哎呀,这咱们都不好买,姝玉,你男人可真有本事。”
秦姝玉腼腆一笑。
这烟是找鲁明拿的。
现在的中华香烟、茅台酒等光有钱都不好买,还要特批的条子或门路。
她拿这烟出来,说是自家男人抽剩的,忘在家里了,其实是在变相表示自己嫁的男人条件好,来头不小。
哪个时代都是先敬罗裳后敬人,适当地显摆能让人高看一眼,少去很多麻烦。
这不,跟她没什么交情的严大爷收了烟立马帮她写证明,边写还边询问她的意见,态度好得不得了。
很快一张证明就写好了,秦姝玉感激地说:“谢谢严大爷,也谢谢在场的各位街坊邻居。”
说着,她掏出准备好的印泥打开,摁了个手印,又递给秦建新。
秦建新提起拇指沾上印泥,也在旁边按了个手印。